“梅兰,你最好把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说清楚,不要撒谎。”
沈妄迈步上前,幽幽启唇,说出他今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再没像以往般给梅兰尊称,而是直呼她姓名,纵使不过寥寥数字,亦听不出情绪,带来的威慑力却丝毫未减。
梅兰顿觉好似有一柄吹毛短发的利刃高悬于头顶,脸上已然半点血色都没有了,两眼一翻像是随时要晕倒。
看穿她是在故意拖延,阮棠安心急如焚,险些要动手,被沈妄先一步拉住了胳膊。
“换你来,继续说。”
他手指向阮岚月,语气完全不容拒绝。
“....就是几个月前,你们领完证来我们这儿登门拜访的时候,胡同里不少人都看出沈妄身价不凡,梅兰她也算跟沈家攀上了亲戚,觉得脸上有光,自打那以后但凡被问到,都要添油加醋炫耀好几遍,慢慢的,就真有人信她跟沈家关系近,能递上话。”
阮岚月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帘,根本不敢去看阮棠安的眼睛。
“大概在妈转院前几天的时候,梅兰照例出去跟牌友打麻将,旁人一搭腔她又拿沈家跟自己的关系吹嘘起来,桌上就有个向来跟她不对付的听了,就怼了她两句,大概是说她有这么厉害的亲戚,怎么还住在羊角胡同里,一家六口人挤在一间破平房。”
“梅兰气不过,直接夸下海口,说只要她回去以后让我找妹妹一提,肯定立马就能搬到大房子里去,对方没相信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她就觉得自己被架起来了,必须说到做到。”
“所以,她回来以后就一直跟我闹,说沈家房子肯定多到数不完,拿出来借给她住一住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演场戏,做给人看完她在搬回来,我清楚她秉性,知道无论是哪个房子,但凡跟她沾上了边,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赖在那儿,根本不会自愿的搬。”
“再者你们俩那时候刚闪婚没多久,感情也不稳定,之前由你们那边负责**各项手术费医药费,我拿不出钱来已经够愧疚了,根本做不到再去找糖糖张这个嘴,就一直拒绝没答应。”
“没想到,梅兰因为我一直不松口,她憋了一肚子起没地方撒,就去医院找妈了...当时正好赶上护工去水房给妈洗衣服洗水果,妈转院后住的又是单间,所以没被人看到,她知道糖糖一直瞒着妈,没说自己婚姻出了变动,就故意扭曲事实...说..."
“...说糖糖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丑事,才被方家扫地出门解除婚约的,糖糖为了给妈筹手术费,才卖身求荣嫁进了沈家...之后还说了很多不堪的话...妈听了以后被气得犯了心脏病...几秒人就不行了...”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害怕的慌了身,就急匆匆从病房溜出去逃跑了,糖糖看到她穿的那套衣服,是当时她要从医院出来去顺路去工地,送给当时借住在我家的那两个亲戚的旧衣服,她是情急之下为了遮脸,故意套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