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告诉孩子,一向就伟岸威严,如大山般稳重,遵循沉默是金,寡言少语的父亲,实际上是个为了摆脱丧妻之痛,进而走向极端,习惯性用嬉皮笑脸,插科打诨隐藏内心伤痛的懦夫?
这说出去的话,岂不是严重破坏了他严父的形象?
到时候,他哪里还有做父亲的威严啊?
为了自己的威严,为了一家之主的形象,霁文康觉得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认刚刚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要把方才的举动当成霁雪的一场幻觉!
只要他够镇定、够自若,即便天皇老子来了,都拿他没办法。
想到这里,霁文康立刻皱起眉头,脸上隐约露出一丝丝不悦的表情,外强中干道:“还有没有一点礼教?长辈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霁雪:“……”
真没看出来,他爹除了是大宁的平阳侯、护国寺的资深香客、释家佛教的俗家弟子、朝堂上的四大喇叭之一,霁家第二代独苗之外,还是个演技平平的戏精。
心里有什么小想法,脸上全表现出来了。
神情不自然,台词又生硬,演技比傅玉棠那家伙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这种水平的演技,怎能瞒过被傅玉棠演技洗礼过的霁雪的双眼呢?
只能说,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霁雪顺着他的意思,勉强忽略之前发生的事情,装出一副刚进来的样子,询问道:“您今日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霁文康便知道自己成功转移了儿子的注意力,一颗高悬的心瞬间落地了。
哼哼。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算韶光再聪明,那也是他的儿子。
儿子,注定是玩不过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