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严修礼,语气平和道:“本相亦是男子,自然知道男尊女卑,于男子来说是有利的。
但,除却男子这一身份,本相还是一国之相。
仕宦者,义务也,非权利也。既列名仕版,则义务将自此始矣。
吾即为国相,那就该当忠其事、勤其职、守其官。
而非以男子之身,以私利之心去思考问题。
本相应考虑的,要考虑的,是大宁的未来,是大宁的百姓。
严大人亦当如此。
对于开办女子学堂,严大人该考虑的只有可不可行,以及实施之后会遇到什么阻碍,会有什么的困难,对大宁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要说服本相的话,最好从不利的影响这方面入手,而非单纯因为性别而反对。
否则,在本相看来,饱读圣贤书的你行事未免太狭隘了些。”
严修礼被傅玉棠说得面红耳赤,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支吾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傅相还真是怜香惜玉。”
“错了。”傅玉棠看着他,认真纠正道:“怜香惜玉是偏爱。
然而,本相并没有偏爱她们。
本相所求的,不过是她们可以跟男子一样上私塾,读书习字,学本领的机会而已。
本相想的是,即使以后她们失去了家中男性的保护,她们亦有一门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不用因为生计委身他人,沦为他人的玩物。
这算哪门子偏爱呢?
真正的偏爱,是本相今天不分青红皂白,立即下令取消所有男子上私塾的机会,将所有受教育的机会让给女子。
真正的偏爱,是无条件牺牲其他的人权益,无条件地偏袒女子。
这才是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