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正气的王一,如果不知根底,真的很难将他跟鬼手王这个全性门人联系在一起。
这问话既有调侃,也有反问,无非就是想当面问问王一,他到底是不是全性。
自全性诞生以来,还没有哪个全性门人不敢认自己的全性身份,也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去冒认自己是一名全性。
“我站在灯火下,身正而影正,自然是人。”
“既然如此,你这一身修为又何必去拜那鬼手王为师,平白恶了自己名声?”
得到王一肯定的回答,有人就此作罢,但也有不依不饶的中生代追问着王一为何拜师鬼手王这件事。
“呵,我在京城乞食讨活的时候,在天桥下听过一位相声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话,大致意思就是那些劝你大度的人啊,伱得跟他离远一点,免得遭雷劈的时候把你自己也给劈了。这位师兄说的轻巧,可那时我年岁尚小,无依无靠,几近饿死,若不是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到,早已是白骨一堆,又何谈今日。
师兄你张口就是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话语,却从没想过我是不是有的选?我虽被鬼手王收为弟子,传了手段,但也是明事理的,这些年没少劝,没少阻止,他老人家临走的前几年,也幡然醒悟,为自己过去造的孽赎罪,若是在座的诸位这几年有行走江湖,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他在做的事。
但错已铸下,有些孽能还,有些孽也早已成了无头公案,刚才之所以一言不发,也是因为他老人家确实犯下大错,该骂该说,甚至波及到我,我都没有出声就是如此。只是一码归一码,若在座诸位门中有跟我家老头结过怨的,我人就在这里,不闪不避,什么手段我都接了,没有怨言。
可要是给我泼脏水,日后在江湖上说我是全性弟子,或者空口无凭说我来路不正的话,那我就要跟各位讨教一下手段了。若是觉得我会跟全性同流合污,那我也在这把话跟各位说明白,真碰上了全性,我是当杀则杀,当废则废,我也不怕被你们盯着。”
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王一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让在场的其他异人没有一个发难的由头。
而王一这般光明磊落的作风,还有他的解释,也只能让这些刚才还在讨论王一和鬼手王,全性之间关系的人悻悻闭嘴,落座。
一场可能产生的风波,也算是随着王一这样处置暂时消停了下来。
李慕玄,好好学学!
——
楼下这样的动静,自然也被老板告知给此时刚好在这熟悉业务的江湖小栈少掌柜,刘谓。
异人圈子里也给这位江湖小栈少掌柜送上一个美名:须臾透满城。
两层意思,一层指这位少掌柜手段高超,片刻之间就能将江湖小栈的触手渗透一座城,为客户提供他想要的情报;第二层呢,自然是指这位少掌柜的轻功手段了得,毕竟干情报的,能不能打不重要,跑得快最重要!
“异人王一?有意思,把他这话记录下来,找个时间放出去,既然跟全性这样划清界限,也得承担下后果,这祸事你要是过了,别说是你,就连你那个师父鬼手王,死后名声也能好点。”
摇着纸扇,居高临下看着王一的少掌柜刘谓,也在那吩咐道。
一场闹剧就此打住,而王一看着这个刚才过来找自己喝酒的墨筋柔骨门门人,也笑着反问。
“怎么,这位师兄,你还要跟我喝酒吗?”
玄门里,对于年岁比自己大的,无论男女,皆称师兄。
名为墨守的墨筋柔骨门门人自讨没趣,回到自己那一桌,只是看着此时王一招呼那个被自己蹬倒的梁挺,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出口。
“梁挺!注意你的身份,身为我墨筋柔骨门的门人,什么时候要跟这种立场混沌的家伙一桌了?给我滚到那边去吃!还不快滚!”
看着梁挺望着王一愣神的模样,这个叫墨守的同门师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哪懂得,此时的梁挺正因为刚才所有人看向王一的眼神,而陷入了一种迷醉,他也想让在场的所有人用看王一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就没听到同门师兄的喊话。
可这位同门师兄哪里会想到这些,在他看来,就是梁挺这个在门中被他们呼来喝去的东西也敢落自己面子?找打!
这样想着,抬手,一条绳索就从他袖子中飞出,如游蛇朝着梁挺疾驰而来,看这架势,是想要在梁挺身上抽上一下,然后再把捆起来扔到一边。
而面对这位同门师兄这样的举措,暂时痴了不知外界反应的梁挺先不说,在这小栈中坐着的其他异人同道,最多也只是眉头一簇,却没有出手阻止的想法。
但他这一击还是落了空。
那本该抽打在梁挺身上的绳索,此时却在空气中碰到了什么阻力,拐了个弯,径直朝他这个主人飞来,还不受他的控制,将他捆了个结实,连嘴巴都给封住了。
动手的,自然是看不惯这做法的王一。
“墨筋柔骨门的同门情谊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而且这位师兄,你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何时立场混沌了?”
王一站在那里,神情冷漠,无形真炁从他体内释放而出,开始朝着四周弥漫。
而看到自家师兄弟被王一出手教训,在那坐在一起的墨筋柔骨门门人也是纷纷站起,朝着王一这边怒目而视。
反倒是其他吃饭喝酒的异人,也在这时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色,有的还提前起立,将桌椅板凳搬开,坐等好戏上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