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看着那双略显浑浊的浅褐色眼眸透着摄人的寒光,心中不由微凛。
她很快领会到顺安县主话里的意思,谋财害命指的是把她关在厨房里的人,而栽赃陷害则是在警告她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顺安县主很快敛了凌厉神色,安排起今后的事宜:“原想等院里的小厨房完全置办好再使用,现在是等不及了,就先用着吧。
你手受了伤,做事不方便,原该歇两天,但府里会做药膳的,只有你们师徒,这两**就坚持坚持。”
宋英没有异议,手疼又不影响做事,以前在家的时候,别说手受伤了,就是高烧得晕乎乎的,也得出去干活。
她已经做好忍痛干活的准备,不想顺安县主又道:“你就在旁边动动嘴皮子,具体的活让其他人干。春桃,你来配合她。”
听到前半句时,宋英其实有点担心,申府请短工是林大夫忙不过来,但她现在已经是林大夫的徒弟了。
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徒弟为师父做事,是应该的,再拿着短工的工钱,其实有些说不过去。
在拜师的第二日,宋英就向林大夫提过这个问题,当时林大夫让她别瞎操心这些,宋英就没有再提了。
现在停了她的短工,后来等手好了,再做宋英也不提工钱的事。
不过她分得清孰轻孰重,也只是有一点点担忧而已,真让她来选,她必然毫不犹豫选择没有工钱的徒弟,甚至交学费也可以。
但听到顺安县主后一句话,宋英便知自己想多了,春桃是顺安县主院里的二等丫鬟,月钱也是一吊钱,在府里,不说奴仆了,就是各个主子对她也是另眼相待。
给她们师徒打下手做药膳,对其他人来说是很活少钱高的好活,对春桃却是降职。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宋英便与春桃一起去了主院的小厨房。
她清点好需要用到的食材药材,然后就微笑道:“接下来就要劳烦春桃姐姐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都是为了老太太的身体。”顿了顿,春桃又道:“我若能有妹妹的几分机灵,学会个一两道药膳,便是终生受用不尽了。”
宋英本就心思细腻,在申府待的这段时日,又见多了人们之间的拐弯抹角,一听这话,便知春桃是在暗示想学习做药膳,希望她能教。
春桃身为二等丫鬟,却仍想着学习做药膳,这份上进之心让宋英很是赞赏,因她也是这样的人。
故而,她只是迟疑了一瞬,就笑着道:“姐姐这般聪慧,定能学会。”
她的目标是成为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是要一辈子靠着给人做药膳过活,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而且自家师父就不吝于教人,宋英自然要学自家师父的高尚德行。
春桃闻言,喜不自胜,对她的态度亲切间更多添了一丝感激。
当下,二人一个细细教,一个认真学,倒是其乐融融。
朱妈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和睦的场景,当下便放心不少,对二人的印象也更好了。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两个沉迷教与学才发现有人来。
看见她,春桃忙擦了擦,笑道:“朱妈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