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提学坐在案前,正在翻看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了眼,指着下首的椅子道:“你先坐会儿,来人,上茶。”
很快有仆役进来上茶,青花纹路的茶盏,十分精致,袁清端起茶盏,在升腾起的袅袅热气里出神。
这次来提学道,是吴提学召见,但他不明白为何吴提学为何召见他。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童,即便那三位逃犯的事有了结果,吴提学也犯不着大老远召见他。
况且,那件事情,他只是一个引路人,真正发现那三位逃犯行踪的,是宋英她们。
很快,吴提学合上文卷,偏头问他:“近日课业如何?”
袁清站起身,恭声道:“日夜苦读,不敢怠尔。”
吴提学点点头,又考校起他的课业:“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句何解?”
这一句出自《尚书》,是理学推崇的儒家十六字心传,道尽先王之学、圣人之教。
袁清不假思索:“朱子有言: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
吴提学唇边含笑,调侃道:“不是只读了《大学》,《论语》只是粗通么,怎么,这小半月的时间,就读完《中庸》与《孟子》,学到《尚书》了?”
袁清回道:“只是诵读过,一知半解,算不得读完。”
“倒是沉得住气,”吴提学赞了句,又问:“可有带近日的时文。”
袁清心念一动,莫非这是要……
他当即上前,向吴提学借了笔墨,将这两日写的最好的一篇时文默写了下来。
吴提学看着他写完,半晌道:“骨架俱在,治经学不过半月,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也算不错。”
意思是,文章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