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只当没看到。
将七婆子和云芝派到了外头候着,她则看着宋贯卿道:“今日这戏唱得不错,怪不得宋大人喜欢听戏,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下一刻,那宋贯卿就起身,跪在了地上:“还请太子妃为我保守秘密,往后宋某定会报答。”
姜浓命宋贯卿起身。
望着他并不单薄,当真似男人身的肩膀。
笑了一声:“宋大人是本妃的恩人,也是理应当我来报恩,旁的我皆不知。”
宋贯卿那紧绷在一起的身子才松懈了些。
心中甚至暗自庆幸,他在帮过太子妃后,未曾吝啬讨要银子。
起身,宋贯卿的眼睛还带着几分惧意。
言谈举止无丝毫女子之态,随意落座在一侧,看着姜浓的眼神充斥着感激,苦涩一笑:“若非娘娘提点,我恐怕真的要栽了。”
姜浓不避讳地看着宋贯卿那脸,宋贯卿内里是女子,她自不会避讳什么男女大妨:“你既成了男子,倘若不想被人发觉,必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
“你竟未曾发现昭阳对你多出了旁的心思……”
宋贯卿一阵苦笑:“臣以为她不过是女孩子心境,喜欢与我玩笑贴近。”
姜浓:“昭阳是公主,不是旁的你可拒亲的女子,倘若圣上当真下旨,你既不能抗旨,必须娶昭阳,又不可冷落了她,那早晚一日,你会暴露在人前,你这般奇人,当若真……”
宋贯卿此时也想到了事态的严重,脸色一白:“谢太子妃替下官隐瞒,只是不知,不知娘娘如何看得出我乃……可还有第二人知晓?”
宋贯卿此刻显然也有顾虑,生怕还有什么把柄在旁人手中。
姜浓自然也理解,于是道:“我发现也不过是一场意外,宋大人有本事,我自然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本事。除此之外,当无第二人知晓,宋大人往后还是要珍重,保全自身。”
宋贯卿神情一愣,便起身抱拳,说了一声是。
姜浓看着宋大人此等的模样,而今是当真很难将他和女子牵连到一起。
除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外。
不管是身量还是声音皆是男子之态。
若非是有那一场梦,她是如何也不会信这宋贯卿是一女子。
“你是何时装扮成男子的?”
宋贯卿一愣,看着姜浓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又似在回忆什么。
“自臣幼时起,就装扮成了男子,唯我母亲知晓。”
姜浓身子一僵:“那你可想变回女子?”
宋贯卿眼神坚定地摇头否认:“我身为女子,自小的确因此责备过母亲,甚至想一气之下换回女装,可在我读书行事畅通无阻,能不似那些拘束在院内的闺秀,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可随意游山玩水,与人说笑玩乐,便越发体会到了男儿身的好。”
“臣并非自夸,臣自小读书习文通字,同龄男子皆是不如,更何况我还有一双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眼睛。若非有这一男儿身,一来我保不住家财,二来到不了这京都城,更不能入朝为官,去到战场之上看浴血杀敌。”
姜浓怔怔地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宋贯卿。
他而今一身男儿装。
却比那些什么自称英雄气概的男儿都更潇洒凌厉。
无人能及。
若无梦,她怎会知晓他乃是女子。
这世上本就是这样。
若是换了个身份性别,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天大的才能,也无处可用。
宋贯卿他的的确确弄得明白。
他品尝到了身为男子的好处。
便不愿变成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