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瞥了除了他之外的三人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姑母中风的缘由,表哥当真不知?”
“唉......都要怪姓冯的那书生......”宋嫣然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着重讲了他如何买通人贩子,将陆鸢卖进花楼,陆鸢的种种遭遇,以及死后被丢弃在乱葬岗的事。
“母亲得知此事,怒火攻心,便晕死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不能开口了。”宋嫣然假装擦了擦眼泪。“当时,我便让丫鬟去书房知会了表哥,不信可以传丫鬟来问。”
她说着,冷冷地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两个通房。“后来,春闱放榜,姑母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姑母,请了回春堂的大夫上门,又用名贵的药吊着,这才保住姑母一条命......府中自我接手以来早已入不敷出,为了节省开支,我只得发卖了一些丫鬟......”
“你说府里周转不开,那为何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样样精致?”陆行知不傻。
“这衣服是姑母年轻时候穿过的,我拿回去改了改......至于簪子,是鎏金的,根本不值什么钱......总不能出去应酬的时候,连累了陆家的名声......”宋嫣然的解释合情合理,挑不出错处。
陆行知哪里知道内宅的弯弯绕绕,沉默着没说话。
侯夫人却死死地拽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相信。
“姑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走到侯夫人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一如往常那般乖顺。“您是想让我敦促表哥读书,三年之后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对吗?”
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侯夫人一直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
可惜,陆行知并不理解,还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名落孙山,丢了陆家的脸。
陆行知顿时一阵烦躁。
是他不想高中吗?
他苦读这么多年,何时懈怠过?
只如今,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斗志。翻开书页,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一只只猛兽,但凡看一眼就会做噩梦。
他是有心无力啊!
宋嫣然正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所以才将他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