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玉津拦住了。
赵玉津笑着说:“那就不送了。”
不知为何,莫名心里就有些沉重。
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最后,她还是笑着对当事人说:“你女儿没有嫌你麻烦,只是她的工作和家庭那边都有事,没办法去法院参加你的庭审了。”
当事人听了吕轻歌的话,明显脸上的表情轻松了片刻。
“好,不用她来,她现在工作忙,庭审她不来挺好的,我也能……轻松些认罪。”
从看守所出来,一路上吕轻歌都没有开口。
赵玉津:“没事吧?”
吕轻歌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还好。”
赵玉津:“我不觉得你还好,其实当律师,见多了各色各样的当事人,听多了故事,你应该学着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们,把自己抽离出来,要不你会很难受,你现在见过的案子也还少。”
吕轻歌笑了一下,“跟你经手过很多案子一样。”
“也没有,只是我没你那么共情,”赵玉津说,“他们不管造成什么局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吕轻歌这才认真的看了赵玉津一眼。
她以前没觉得这位法学院的年级第一有如何的厉害,可是共事过两个案子之后,她发现了。
赵玉津真正厉害在于,他能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每一个案子。
客观,冷静。
这样一来,也就能每时每刻的保证头脑的清醒。
“谢谢。”
……
吕轻歌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吕凤湘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较稳定,只要是不接受什么刺激源,记忆就能一直安安稳稳的停留在她哥哥失踪之前。
医生说,“这也是一种很好的现象,毕竟有不少人还会选择催眠去忘记一些刻骨铭心伤害的记忆。”
他顿了顿。
“当然,我们这次找你来,也是想要征求你的下一步治疗方案,是要保守治疗,还是进行催化。”
保守治疗,就是保持现状。
而催化。
就是将吕凤湘的记忆向前推进,让她渐渐地重新找回到到现在的记忆。
吕轻歌选择了保守治疗。
“让她就停留在那个时候吧。”
她不愿让妈妈再重走一遍那时的路。
从担心害怕,到歇斯底里,再重新经历一遍已经经历过的苦。
算了。
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里,也再好不过。
她陪了一会儿母亲,陆夙州来了。
吕轻歌看见陆夙州就笑了。
她觉得现在她自己真是想开了。
苦中作乐。
“陆哥,这成了咱俩街头的大本营了,以后再搞个暗号。”
陆夙州:“天王盖地虎吗?”
“宝塔镇河妖。”
吕轻歌说完,就摆了摆手,“笑死我了,太中二了。”
陆夙州:“看见刚才那个穿病号服的老大爷看咱俩的眼神吗?”
吕轻歌:“他肯定心里说,这俩货才该关起来吧。”
陆夙州爽朗地笑了起来。
吕轻歌但凡是过来精神病院,就必定会在这边陪母亲住一夜。
上次那间病房,陆夙州给长期包下来了。
吕轻歌听说后还觉得好笑。
“有人包酒店套房,没听过包病房的。”
陆夙州笑了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