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十点钟下晚自习回来,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本以为母亲是外出买东西,便先放下书包背单词。
一直等到凌晨,她才报了警。
吕轻歌那个时候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六七的孩子。
最终,吕凤湘是在三天后,在一处老旧街区找到的。
吕轻歌发誓,那时,她从未见过母亲这副模样。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黑灰团成一片,就那样缩在**桶旁边,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避风,嘴里还不断的叫着哥哥的名字。
“我找到小恪了,我看见他了,我找到他了,他就在这儿……”
事后,吕轻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着吕凤湘在医院治了一个星期,母亲的病情才好转。
昭昭在一旁安慰她。
“肯定没事儿的,你先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天再去看监控。”
“我不该搬出去的。”吕轻歌想到这件事就自责到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绞痛着。
吕轻歌几乎是一夜没睡。
她脑子里不断的闪现过那些画面。
“小恪没回来?怎么可能?”吕母一下慌了。
吕父:“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先去看看,说不定也就是火车晚点了。”
父母去找列车长,查了火车上所有上上下下的乘客,竟没有一个人叫吕轻恪。
画面一转。
长途车站。
吕轻歌和吕凤湘送吕父上车,“钱不够用了就打电话回来。”
吕父:“我能打工挣钱,你照顾好轻歌。”
真假交织,日夜颠倒。
吕轻歌的脑海里,飞机起飞,火车开走,客车启动。
所有的一切都在离她而去。
谁都离开了。
还有徐璟。
画面一转。
她站在漫天飞雪的校园里,徐璟站在那大片的白色雪花之中,对她说:“再见,小轻歌。”
吕轻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越走越远的黑色身影。
“徐璟。”
你别走。
别留下我一个人。
“轻歌,轻歌!”
昭昭的声音,把吕轻歌唤醒了。
吕轻歌睁开了眼睛。
昭昭给她擦眼泪,“轻歌,你在哭。”
哭声并不大,呜咽的像是受伤的小猫,若不是昭昭起床上厕所,这样轻微的声音,也绝对无法吵醒她。
吕轻歌抹了一把脸颊。
是被泪水浸润的冰凉,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她坐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哭。
是那种空荡荡只留她一个人的感觉。
她现在醒来,只记得梦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心脏痛到窒息。
昭昭:“才四点,再睡会儿吧。”
昭昭爬过来和吕轻歌一块儿睡。
“我给你唱个歌吧。”
“好。”
昭昭的声音清冽干净。
一首歌唱下来,倒是把她自己给唱的睡着了。
吕轻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再未入眠。
……
艾丽莎来问宋韫,怎么吕轻歌这两天都没有来律所了。
艾丽莎就是负责辅导吕轻歌英文的那位女律师。
头一天没来,宋韫没当回事。
毕竟吕轻歌学校里面也要办相关手续。
第二天又没来,他也觉得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宋韫敲响了徐璟办公室的门。
徐璟正在进行一个远程的vip客户的咨询。
秉承着时间就是金钱的理念,宋韫没打断他。
结束后,徐璟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按了按太阳穴,看向宋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