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推开车门,“走吧。”
录完口供后,吕轻歌从审讯室经过,从玻璃窗口朝里面,看见了垂着头的许柯。
她略停了一下脚步。
许柯正好抬起头来,从那玻璃窗口,朝外看见了吕轻歌。
四目相对。
两人虽然仍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但是经过今天这一夜,自此往后,轨迹再也不会相同。
吕轻歌回到了车上。
宋韫已经离开,车上只有徐璟一个人。
“为什么没有公开那份文件?”
徐璟降下一半的车窗搭肘,把玩着一柄银质的打火机。
吕轻歌知道徐璟口中的那份文件,就是她在他的办公室内看到的那一份。
许柯的过往。
他一直渴求着摆脱彻底掩盖的黑历史,为了钱,一直服侍于圈内的几个贵太太。
吕轻歌:“那一旦公开,会毁了他。”
她考虑过。
直播上,能将满口谎言的许柯彻底击垮的,这一份实证俱在的证据,就足够叫许柯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是她最终放弃了。
徐璟:“他在陷害你的时候,就是想要彻底毁了你。”
吕轻歌:“我……”
徐璟将打火机丢进储物格里,“小轻歌,你心太软了。”
吕轻歌说:“他栽赃陷害我的,我能自证清白,我没做过,可是他,他没办法洗……我……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他有错,错不至死。”
但是那文件内一旦公布的话,许柯就算是没有死,却也是生不如死了。
徐璟没有关窗。
车窗外,冷风刮进来,拂动着吕轻歌鬓边的长发。
冷风让她彻底清醒。
徐璟:“轻歌,你知道一只兔子,如何逃脱沦为猎物的命运吗?”
吕轻歌眨了眨眼睛,“跑得快,变强壮。”
“就算是它跑的再快,变得再强壮,它也只是兔子,永远无法变成狼,”徐璟道,“可是人不一样。”
“那怎么才能不是兔子?”吕轻歌问。
吕轻歌听见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这从窗口拂面而来的冷风,飘进耳膜里。
“咬死一只兔子,就再也没人敢把你当做兔子了。”
……
徐璟把吕轻歌送到楼下。
现在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吕轻歌也就不再需要翻窗。
母亲明天一大早,恐怕就会知道今天晚上的这场直播,不如她现在直接找母亲坦白。
徐璟:“需要我陪你去么?”
吕轻歌摇了摇头。
“不用。”
她和母亲之间的事情,不用麻烦徐璟。
徐璟站在楼梯口,目送着吕轻歌上了电梯,没有立即离开。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来,背风点了一支烟。
这个时间点,就连楼洞里的声控灯也灭了,只有前方不远处的昏黄路灯。
徐璟忽然就想起来若干年前,他在M国阴暗潮湿的雨季,靠在墙角,去双手哆嗦的点一支烟。
他嘴角一哂,把半截烟蒂丢在了一旁的**桶内。
正欲抬步,他忽然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叫声。
徐璟瞳色一变,转身箭步冲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