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扯,我这是扳老虎钳子,抬石油管道的手,干力气活还行,写字不过是修身养性、附庸风雅,如何能跟王右军比?马屁拍的不到位。”贺老爷子拿手指头点了点安江,嘴上虽然在揭短,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后将毛笔往旁边一扔,道:“算了,被你把心境搅乱了,不写了!”
安江闻声,当即放下墨条,擦擦手后,扶着贺老爷子的胳膊,在一旁坐下。
“这次回来,停多久?”
贺老爷子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安江坐下后,眼里带着些期冀道。
“停个几天就要回去,开发区千头万绪,脱不了身。”安江看着老人的眼神,有些不敢对视,低下头,道。
“你啊……”贺老爷子闻言,眼底的期冀立刻变成了失望,轻叹一声后,轻轻感慨道:“也罢,既然你有你的计划,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为官一任,总得造福一方才是。你在开发区做得很好,那天的话说的也很好,我们这些党员干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民赋予我们权力用来造福人民!”
安江听着这一言一句,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唰地淌落了下来。
或许,他离开了这个家。
可是,贺老爷子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从他身上离开过,若不然的话,怎会连他在一场会议上讲过什么话都记得如此清楚。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不像样子!”贺老爷子看着安江的样子,轻轻叹息,将纸巾盒子推到安江旁边后,岔开话题道:“这次来京城,是有什么事情吗?”
“跑部钱进,可能得需要思建舅舅帮点忙。”安江立刻道。
祁伟光的事情,他没有告诉贺老爷子。
老人家年事已高,这些年身体不大好,尤其是心脏方面。
有些事情,该瞒还是得瞒着,万一因为情绪波动有个三长两短,他难辞其咎不说,后果不堪设想,他就是贺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