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心里其实觉得顾越说得对。
“若为了奖赏我,损伤平王殿下的颜面,不顾昭清姑**心意,想来,结亲却要成了结仇。”顾越道。
皇帝瞥了一眼平王。
平王立刻打圆场道:“敦信伯言重了,怎会伤了我的颜面?你是北秦之功臣,能与你攀亲,本王求之不得。”
顾越有点看不惯他这没骨头的样子,直接道:“平王殿下实在是抬举我。我近而立之年,脸上如此大的一条疤痕,腿也终生伤残。若是娶亲,聘礼还不知够不够一抬,家中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这样的人家,殿下也觉得好?”
平王喏喏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朝臣都知道他是巴结皇帝,但敦信伯这样挑开他的遮羞布,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况且,昭清姑娘不情愿。”顾越道。
他转向高台上的皇帝:“陛下,我如今不愿娶妻,更不想要一个平生仅见一面的人做妻子。即便如此,陛下还要执意赐婚吗?”
皇帝看着他,气得笑出了声。
苏老太傅眉头紧皱,摸了摸胡子:“这……敦信伯,为人刚直自然是好事,可过刚易折,希望你明白啊。”
顾越道:“多谢苏太傅提点,只是不愿皇家颜面有损伤。”
“好,好一个损伤。”皇帝冷冷说道:“方才说你谦和恭谨,朕看是大大的错了。皇家颜面在你口中竟似乎系与你一身,朕尚未下旨赐婚,便口出狂悖之语,我这个皇帝,你怕是也不放在眼中!”
他说到第一个好字时,殿中的气氛就骤然沉凝起来。宴中其余人无人敢安坐不动,纷纷离席跪伏。
离得近的几位宗亲和大臣连声道:“陛下息怒!”
顾越岿然不动。
他想,看这些年所历经之事,能断定这并不是一个发癫的世界,皇帝也自然不是个任性而为的昏君,否则不会和秦昭月关系一般却仍能联手针对他做局。
这样的人,必然干不出盛怒之下强行给人赐婚的事,那样是真**。
谁家皇帝发火的方式是让人家结婚的,又不是媒公!
顾越感到了何为龙威,却并不是太过畏惧。
他伏身拜道:“陛下息怒。我就是一个不懂规矩、今生头一次进皇宫、面见天颜的乡野小民,我没有太子殿下夸赞的那般好,自然也配不上什么京城贵女,请陛下息怒。”
他说的很坚定。
个死皇帝,你有本事当众把我赐死!
皇帝看着他。
是他和太子把顾大石从幕后挖掘出来,冠以功臣之名。方才一番言语,又将顾大石高高捧起,为了后面的赐婚做铺垫。
当然,他本意并不是要秦昭清嫁给他,秦昭清是个无用平王的女儿,嫁去了有什么用?他只是等顾大石开口拒绝,再以此为引,挑真正要赐给他的姑娘登场。
顾大石拒绝了一次,便不好再拒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