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想要回到后面的小间,但两腿发软,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刚迈出一步,就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
右王冷眼看着,忽然嗤笑道:“还以为你真是什么不畏死的汉子。”
顾越心想我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现在强撑着没哭出来已经够厉害了。
乌格是西狄将军,杀人如麻,方才对他的杀意宛如实质。手上的力气更犹如钢铁,丝毫不能撼动,拎顾大石一个高大结实的汉子,像拎小鸡。
什么是“杀了很多人也不在乎的眼神”,顾越算是体会到了。
他坐着缓了一会儿,看着右王又缓缓坐回到那木台上。
“让王上见笑了。”顾越靠着墙壁笑道。
“你,坐过来。”右王指了指身边。那上面还有一个蒲团似的软垫。
顾越深呼吸几下,活动活动手脚,慢慢起身,挪到木台上。
右王道:“我名图尔坦,是西胡和西狄尚未分开时,唯一王上的孙辈。”
顾越听着。
他接着道:“而左王,原是西狄奴隶之子。数年前,他还是一个西狄奴隶士兵,在与甘州的数次摩擦中,认识了慕游。”
顾越问:“这是你调查出的结果?”
右王没回答:“他一步步爬到了左王的位置,西狄中,很多人佩服他的谋略和能力。和慕游有所来往,我也是近几年才有所察觉。”
顾越点头。
“我自然也希望西狄强盛,成为与北秦比肩的存在,但达成这一切的人不能是他。”右王说,“因为此人深恨着旧王的血脉,可西狄内部,血脉相连,他欲除掉旧王后代,必然大伤筋骨。他不是等得起的人。他不能成王。”
“原来是这样。”
“说吧,你来有什么目的?我知道,你不是来劝我交出大印的。”右王抬起眼,冷冷地看向他。
“左王和慕游联合,欲主动骚扰甘州,让太子赴前线;他们里应外合,除掉太子。”顾越道,“拿下甘州什么的是我编的,他们具体什么计划,我不清楚,但我想绝对不是左王无偿帮助慕游。”
“这些我已经知道,你说重点。”右王道。
“慕游的阴谋被我们拆穿,但现在问题是我们没有给他定罪的证据。”顾越道:“我们需要从左王手中得到他和慕游通信的信件,而你能帮到我们。”
右王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我们会将你救出去。”顾越道。
“怎么救?”
“还没想好。”顾越诚实地说道,“但你要是再拖下去,他们说不定会拷打你。”
“他们不会。”右王笑得很古怪。
两人沉默了一阵。
右王道:“你知道他们不会对我用刑。”
顾越点头:“我知道。否则我刚才不会以命激怒乌格。他若是还有办法,会直接杀死我。”
右王眼睛睁大,咧嘴:“你很聪明。你难不成就是大巫预示的人?”
什么大巫?
又要搞神秘学?
天啊,放过我吧。顾越捂额头。
他道:“我不管什么预示,你就说配不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