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文还没回来,赵云川就去看他带过来的东西,有粮食,有肥皂,有土豆,还有很多新鲜的蔬菜。
这都是来自父母的拳拳爱意。
“对了,他咋来的?”
“赶牛车来的。”
“那牛呢?”
他们家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遍,院子里没有牛的影子。
听见这话,方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把牛赶到了段公子的家里,不白赶,送了一筐土豆子过去。”
之前段温书来家里吃饭,很喜欢吃土豆炖排骨里的土豆。
说完,方槐又有些忐忑:“夫君,我这样做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你不是送了土豆过去吗?”
要是赵云川,他估计连土豆都不会送,直接就将牛车赶过去了。
也不是他不拘小节,只因为他真的将段温书当朋友了,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小气的性子,有时候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反而生分。
听见赵云川这么说,方槐松了口气,还别说,他真的有些怕夫君怪他自作主张。
但也只有一点点怕,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夫君是不会怪他的。
大概又等了一刻钟,田向文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此刻的他满脸疲惫,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衣服皱巴巴的,还沾满了灰尘,每一步都透着无尽的艰辛与狼狈。
可怜的娃,遭大罪了!
“川哥!”田向文激动的大喊。
今天真的累死他了,但好歹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川哥,不枉费他跑了这么一趟。
“快洗手吃饭!”
很快,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上,看着这么一桌子丰盛的饭食,田向文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已经十天没吃过肉了。
再加上今天在路上只啃了两个杂粮馒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吃个肚饱。
“愣着干什么,赶紧吃!”
田向文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扒饭,左手拿饼右手拿筷,一口接着一口,抽空还要灌口粥,吃的格外的香。
赵云川本来还想说一句别客气,就拿着你当自己的家。
现下看来也不用了。
这小子压根就不客气,拿他当自己人呢。
田向文实在很饿,吃的不少,两碗粥,三个馒头,三张饼,等吃饱之后,他才有些内疚,一不小心吃多了。
他这一顿饭,得花川哥多少银子呀?
见他放下筷子,方槐还问:“吃饱了?锅里还有。”
田向文连忙摆手:“饱了饱了,吃得特别撑。”
不用再吃了,再吃肚皮就要撑饱了。
“我太饿了,吃的有点多。”
说着,田向文还小心翼翼地观察赵云川和方槐的神色,生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不高兴或者是嫌弃的情绪。
“哎呦,咱们才多久没见?这就开始跟着我客气了?”
一听这话,田向文瞬间咧开嘴笑了起来。
看吧看吧,川哥还是拿他当自己人的,根本就不嫌他吃得多。
方槐也道:“能吃是福,只要别把自己撑着就行,你来这里,还能少你一口吃的?”
“那不能!川哥亏谁也不能亏我,我可是他亲弟弟!”
反正田向文真的把赵云川当哥,他也不介意往自己脸上贴贴金。
吃饱喝足之后,嘴闲着了,田向文也开始叭叭起来。
先说为什么带上黑加仑。
“不带它不行呀,它知道我要给你们送粮食,就一直追着牛车跑,咋赶都赶不走。”
“婶子把它关到屋里,转头人家就把窗子撞烂追了出来!”
白桂花当时很无奈,只能摆摆手让他把黑加仑带走了。
黑加仑这一路上也特别乖,不吵也不闹,就跟着牛车跑,跑累了就坐在牛车上歇一会儿,然后再下来接着跑。
一人一狗就这么到了府城。
“婶子说黑加仑过来了也好,能帮着看家。”
家里一共有两只狗,除了黑加仑,还有一只黄苹果。
赵云川问:“黄苹果就没有吵着跟来?”
没良心的狗!
田向文咧着嘴笑:“黄苹果揣崽了。”
“啊?”
他们才来府城大半个月,黄苹果居然揣崽崽了,哪个臭小子的!
他们家那么一棵大白菜就被猪给拱了,简直气人。
“是呀,婶子前两天才摸出来的。”
赵云川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黑加仑一眼,该不会是这个黑鬼的吧?
黑加仑: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赵云川听不懂,但他依旧明白这狗骂得挺脏,并且骂得挺长。
方槐:“夫君,你是不是忘了,黄苹果和黑加仑他们是亲兄妹。”
黑加仑:汪!
赵云川:“哦!”
转头看着黑加仑:“对不起,冤枉你了!”
黑加仑:“汪汪汪!”
爷大度,原谅你了!
说完了黑加仑,田向文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云川的雷达响了,有大瓜!
“快说,有啥是我不能听的?”
田向文:“陈家的事儿,你想听不?”
赵云川:“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他就不听了,坏事倒是可以勉强听一听。
“坏事!”
那就听听吧。
“陈旭……死了!”
赵云川惊讶了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情理之中,陈旭那身体就不像是能撑的了多久的样子。
“病死的?”
“不是,田翠翠捅的,你是没看见那场面有多血腥。”
田向文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下,脑袋和脖子分家,四肢也被砍了下来,切成一段一段的。
陈旭的肉被装到篮子里,田翠翠见人就问别人要不要肉。
还是有人发现肉里有手指头,田翠翠杀人的事情这才爆出来,等官差去抓她的时候,田翠翠已经穿着红衣上吊自尽了。
她在上面,底下还有个陈氏。
陈氏硬生生地被吓死了,现在整个陈家只有个孙秀秀了。
“村里不少人被送了肉,也看见了田翠翠上吊的样子,病了一大片,我爹急的头发都白了好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