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嘴里还在念叨着“妈妈”和“爱丽丝·隆巴顿”，他看看姜灵沐，又看看应无为，然后抬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半空——除了烟雾之外啥也没看见。

姜灵沐从应无为手里把木珠接过来，递给纳威。

“好了，纳威，你母亲缺少的灵魂已经在这颗珠子里了。”

“但是她的灵魂很虚弱，你找一根结实的绳子穿好，贴身带着，过一段时间再移交给你的母亲。”

纳威捧着不起眼的木珠，眼眶憋得通红，他真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非常温暖。

“妈妈刚才来过吗？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在纳威的印象中，灵魂、幽灵应该是像差点没头的尼克那样是银白色的、透明的、可以看到的。

“来过，但她不是完整的灵魂，所以你看不到。”

纳威点点头，凝神看了手里的木珠一会儿，随后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前的口袋。

然后是他的父亲。

应无为故技重施，时间在纳威的呼唤中一点点过去。

姜灵沐皱眉看着半空中的烟气，纳威的嗓子都沙哑了，只有一点又一点的微末的亮光被吸引过来——弗兰克·隆巴顿的天魂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应无为叹了口气，姜灵沐只能让纳威继续，一旦开始喊就不能停止，嗓子哑了也不行。

最后一点微末的亮光被吸入烟气中，招魂又持续了一刻钟，确定没有光点再靠近，姜灵沐这才让纳威停下，塞给他一杯温水。

这次不用姜灵沐暗示，应无为已经主动贡献出了一颗木珠，一团小小的光点碎片涌入珠子。

姜灵沐把珠子交给纳威，这次纳威自己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对这颗木珠的感觉完全不像面对上一颗时那样强烈和明显。

“十、十七？”

姜灵沐：“你父亲缺少的那部分灵魂已经碎裂了，纳威，和你母亲不同，这个恢复过程会非常、非常漫长。”

甚至，他还需要一点儿奇迹。

纳威沉默了，他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谢谢，已经，已经很好了，十七。”

姜灵沐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就着应无为拿出的符纸和朱砂快速画了两道安神符，装进小布袋里交给纳威。

“这两张符让你父母贴身带着，能让他们在灵魂回到身体之前过得轻松一些。”

招魂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翻译君出来收拾法坛，姜灵沐把纳威送回去。

等她回来时，就发现师父和十六师兄正坐在葡萄架下，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

嗷！有宵夜吃！

姜灵沐的一点点感伤被成功驱散，颠颠儿地跑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起一只清蒸大闸蟹。

“师父，我给您剥螃蟹吃。”

即使不借助魔法，姜灵沐剥螃蟹的手艺也是一绝，没多久，蟹肉、蟹腿肉和蟹黄就攒了满满一蟹盖。

姜灵沐把蟹盖放到亲亲师父的盘子里。

十六师兄把自己剥的螃蟹放进了她的盘子。

酒壶里是温热的好黄酒，师徒三人安静地用饭。

姜灵沐忍不住看了师父一眼又一眼，斯内普的问题她憋了好久了，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但师父完全不搭理这茬儿。

到底能不能行？

拒绝她也认了，干脆给她个痛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