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回答:“若君主无错,自然该听君主的,可若君主决策有误,臣子们也该仗义执言,不可谄媚献上。”
姜渝歪了歪小脑袋,小手手背在身后。“这错又如何划分?你们说错,君主就错了吗?”
一滴汗控制不住的落下,明侍郎擦了擦额头,心乱如麻。
“这…这…这自然要因人而论,众人一起讨论才是。”
“我明白了。”姜姜忽然狡黠的笑了,像极了个狐狸,“你们一起讨论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对的,君主和你们不一样,就是错的,是也不是?”
众臣大惊。
原本一些碍于身份,而不屑下场与小孩争斗的老大臣们也乱了。
君在臣上,君为臣纲。
这样的罪名实在太重。
在场任何一人都承担不起。忍不住埋怨起了明侍郎。
好歹是正经考上来的官员,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辩论不过。
“公主误会了,我等绝不会有如此非分之想。”
“我等为臣,自该遵从陛下的旨意,绝没有逼迫陛下之意。”
“不过政见不同罢了,我等在此跪求,只不过想请陛下正视我等的意见,绝无逼迫之意。”
“哦……本公主自然是相信诸位臣公的忠心的。”
姜渝并没有咬死不放,反而话语一转,哀叹一声。
“父皇也是相信的,可惜……父皇病了。”
大臣们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警惕之意。
几个时辰之前,陛下还极有精神,连续骂了他们一个多时辰。
“就是方才病的。”
在自家大兄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小团子背着小手,张口就来。
“其实父皇特别在意诸位,眼瞧着诸位都反对他,心中郁结,又心疼各位叔伯们在太阳底下照着,忧思成疾,所以才病了。”
“唉~父皇也是,说什么劝诫是诸位叔伯的责任,虽然心疼,却也只能怀着对叔伯们的担忧,在殿内急的不行啊。”
并没有着急,反而悠悠吹着冷风的姜政:“……”
被突然扣了一顶大帽子的大臣们:“……”
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再说因为他们的行为,皇上被气倒了?
这罪名,谁受得住?大臣们这才正眼瞧着面前的小公主。
发现自己低估她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运气好,碰巧献上了造纸术的无知公主。
没想到逻辑清晰,嘴巴还利落。
在打嘴仗方面,他们竟然还比不过她!
这一手卖惨下来,大臣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实在左右为难。
在从前的那么多次君臣争斗之中。
虽然他们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每次都取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姜政的名声也随之越来越差,渐渐的有了暴君的名头。
可是小公主嘴巴一翻,却成了他们的不是。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跪下去了。
姜渝可不理会这些大臣们心里的小九九。
一番输出下来,她的心情极好。
牵着自家大兄的手,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回家。
姜泊却纠结极了。
“妹妹……你那些话,谁教你的?”
姜渝:“我母妃呀。”
早在造纸术被献上去的时候,秦申如就和她分析过大臣们可能有的反应,以及该如何应对。
姜泊震惊:……秦贵人有这种能耐。
姜渝高兴的晃起了小脑袋,觉得自己今天发挥的真棒。
哼!
她那些宫斗故事,可不是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