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事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请施主,唤贫僧清微。”他微敛着眉,低声说道。
“贫僧既已出家,一切身外事,都与清微无关了。”
靖西王妃哭到快要昏厥,芸娘无奈,只能扶着她离开。离开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清微眼角有泪花。
再看去,他已经合上眼,低头念着佛号。
待所有人离开,禅院安静下来。
清微跪在地上,朝着靖西王妃的方向磕头:“爹娘,儿子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孝顺二老,儿子有罪。”
“但玉舟……所行之事乃逆天而行。”
“玉舟不敢牵连爹娘,还望爹娘恕罪。”
陆砚书不知何时出现,似乎叹了口气:“玉舟,多谢你为她谋划。”
清微师父摇了摇头,再次站起身,已经恢复往日的佛子模样。
“但此事结束,或许……你连佛子之位都没有了。”
他念着佛号敛着眉:“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不及她,一丝一毫。
即便只是传说,也要倾尽一切试试。
曾经不理解陆朝朝七位弟子,如今 ,竟走上同样的路。
许时芸将王妃送回府,回来时情绪便有些低落。
“夫人怎么了?”
“奴婢并未随夫人入禅房,不过,应当是瞧见王妃见世子,触景伤情。”小丫鬟回道。
容澈担心的看着她,芸娘这六年多,从未问过朝朝何时归家。
他心里有几分猜测,但并未问出来。
芸娘不想让大家担心,他便装作不知。
“明日是朝朝十五岁生辰,夫人心中只怕难受呢。”登枝低着头做衣裳。朝朝虽不在了,但每年府中都为她做衣裳。每日三餐,属于她的位置上,都摆着碗筷。
容澈不敢多问,只让人将明日席面准备丰盛些。
“明日开宴前,去祠堂拜一拜吧。”
第二日,天还未亮,许时芸便起身操持。
“今日是朝朝及笄宴,朝朝虽不在家中,但我这做母亲的,总归要替她操持操持。”她将早早做好的衣裳鞋袜,放在朝朝房中。
又去灶台检查菜品,今日全是朝朝喜爱之物。
几个哥哥也早早回家,齐聚家中。
陆元宵轻咳一声:“今日难得的好日子,去祠堂拜一拜如何?权当告慰老祖宗了?”
许时芸笑着应下:“好。”
容澈捏紧拳头,掩下心底苦涩。
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块无字灵位,许时芸瞧见后从未问过。
“将宴席搬过来吧,咱们今日就在祠堂用膳。让老祖宗也热闹热闹……”许时芸甚至让人将席面搬到祠堂。
许时芸和容澈亲自上前点香烛,正好插在无字灵位的香炉前。
“今日是朝朝十五岁生辰,请众位老祖与全家同贺。”
“愿朝……愿老祖安好。”
香烛噼里啪啦的燃着,陆家众人一一上香,所有人沉默的看着那块无字灵位。
六年多了,心口的疼并未减轻。
思念一日比一日增加,疼痛一日比一日加重。
微风袭来,香烛忽明忽灭,众人这才回过神。“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