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修炼吧。”安图来到了老榉木下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树是传说中的那颗树,在安图出生的那一天,天上打起了雷,然后就劈开了一个口子。
每次到树下修炼,安图都发现自己会变更宁静、修炼进度更快。
随着意识进一步觉醒,安图发现,自己跟村里的人根本就不一样。娘胎里就自带了修练系统不说,4个月就能下地行走、5个月就长齐了牙齿,现在已经能够完整地说话,只是他不愿意说而已。
跟一帮天天背后议论自己是“妖”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跟那两个“闯大姨妈”闯出自己的爹娘,安图更是有说不出的郁结。
默默修练,默默干大事才是王道。
经过梳理,安图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存储了大量的信息,被一团云雾状的东西包裹着,目前掌握的,还是极小一个部分。
已知的部分,只有一套心法、一套功法、一套剑技,外加一本类似于百科全书一般的“五洲杂记”。
心法是《墨玉心决》,用于强化对神识的锻炼,包含了九层境界,打娘胎里开始修炼,现在安图已经进入正轨,来到了第一层“初窥”的门槛。
功法是《墨**决》,是一种专门用于强化身体的法决,法决表明要长了肌肉才能修炼,也分九层,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安图还隔得很远。一个才一岁的孩子,要是真的长了肌肉,会不会被长老们绑了起来,扔在乌林森林里喂了猛兽?
剑技是《墨玉剑诀》,不过这个不是跟九层,是三个大层,每层三招,要配合体绝一起练。
那就练呗。
在一周岁的年纪里,同龄的娃儿都还在刚刚学会爬行,能简单叫上“粑粑麻麻”就已经算不错了,作为良棉村里的天才,安图绝对是千年不得一见的。
刚能行走的时候,老榉木就对安图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老是情不自禁歪歪斜斜地朝村口走,阿牛和阿优朵经过无数次阻止,都没有成功,后来见到每当安图只要来到树下,就会不哭不闹,就懒得再去管他,放任自流。
安图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已经让老爹老娘的心里开始着急,毕竟但凡不管是谁,摊上这么个妖孽的孩子都会心理没谱,村里的闲言闲语已经让二人抵挡乏力,开始着谋划生下一个下一个孩子。
这点,安图从每天晚上房间“吱呀、吱呀”的响声就能判断出来。
老榉木已经很老了。用最朴素的语言,方能表达村口这颗神树的沧桑,经历了雷击的洗礼,现在更是显得暮气沉沉,要是没有最后一颗树枝的一抹翠绿,人们是绝对不能从树上发现任何的生机。
而村民挂上树上祈福的红布红绳,早就在上一次雷击中烧成了灰烬,村里一直传言是安图的出生激怒了天神,所以雷劈了大树,沾了天地的晦气,就再也没有村民前往祭拜。
这倒便宜了安图,他现在需要是,就是宁静。他内心里明白,自己是与村民们不同的,按照《五洲杂记》上的说法,自己是修炼的体质,已经开始走上了修真的路子。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老规矩,安图盘坐下来,按照墨玉心决的图示,开始了修炼。
墨玉心决的修炼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冥想。只有通过冥想,才能观察到天地中的大道,让人的元神变得更厚实更宽,思想更空灵。
不过,一个一岁的小孩,安图的人生阅历无非说阿牛和阿优朵与他相处的种种,除了夜晚无尽的折腾,好像就没有了其他的场景。
毕竟,白天是要劳动的。
当然,没有能够难倒人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安图已经开始找到了另外的途径,他开始观看太阳、观看山川、观看树木、观看花鸟鱼虫,然后开始想象,总结各种规律。
安图发现,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通过这样的观看总结空想,自己的心决修炼速度明显进步了很多。更为惊喜的是,他能够有一种类似“触感”的感觉,觉得围绕在周身的元气变得更厚,流动得也更加快。
所以现在每天的上午,安图就呆坐在树下,一动不动,望天冥想,直到阿优朵完成农活来叫他回家吃饭。
村民们把安图的这个举动,称为“望天”。
吃过中午饭,就是安图午休的日子,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他睡得最香的时刻,毕竟这个点的阿牛还会忙活在野外,不会拉着阿优朵到隔壁房间瞎折腾。
下午三点,安图会准时醒来,他会继续到老榉木树下开始修炼。每天下午,他都要修炼墨玉剑诀。
墨玉剑诀的修炼,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本来是一门极高的法术,需要思想、身体的契合,不过由于安图年纪太小,他根本就没有剑、也拿不动剑,就拣来一颗小小树枝权当剑来使用,练起了剑诀上最简单的刺、批、挑等基础剑招。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安图会一直重复到下午,直到阿牛前来抱他回家,他才会停止。
村民把安图的这个举动,称为“怼地”。
而结合“望天”、“怼地”这两个周而复始的举动,村民们将安图称为“望天傻儿”,从过去将其当作全村最大奇迹,到将其当成了全村最大的白痴。
神婆甚至说,这是一个被山神诅咒了的孩子,一辈子会这样痴呆下去。
这样的议论,尤其是神婆的论断,严重动摇了村民们的心神,安图也知道,私下里已经有几个寨老按捺不住,要商量着将他送出村子,以避免村子里会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变故。
还好安图除了“望天”、“怼地”,吃得多一点、长得快一点、走得早一点,平时里也再没有什么不符合常规的举动,大家也不好拉下脸,做出过分的行为。
不过,议论还是难免,安图的爷爷现在已经很少来看这个小孙孙了,虽然曾经他把这孩子当成了其家族的骄傲。
每当听到村民们这样议论,阿优朵都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用衣角擦眼泪,而阿牛则一袋一袋地装烟斗,有一次实在听不下去,就拿起来斧头冲了出去……
从此,村里就没人再敢公然议论这件事,不过还是有几个二楞子会时不时跑到树下来看安图,并嘲讽几句;也有好心的老婆婆,会拿来一两根煮熟的玉米**,默默放下后嘟囔两句就离开了。
阿牛、阿优朵、老婆婆,每当想起这些人,安图的心中就有着莫名的感动,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要冲天而起,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幸福,也要亮瞎那些另眼看他的人的狗眼。
不过,安图发现,隔壁房间每天夜里的动静就更大了。当然安图也听到,阿牛和阿优朵现在是规矩得很,再也不敢“闯红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