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方淼顺路去旁边的晨光文具店买笔,云泥拿着本辅导资料站在货架旁。
这会还是放学的高峰期,店外人来人往。
云泥看了两页资料,发现里面有很多题目她都做过又给放了回去,往外走的时候看见远处走过来的两道身影。
她愣了一秒,而后转身朝更角落的位置走过去。
方淼还在纠结是拿两支笔还是拿一盒笔芯,看她慌张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啊,没事。”云泥随便拿了本书装样子,眉间微蹙,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躲。
反正就……挺莫名其妙的。
她叹了声气,合上书,看见封面写着几个字。
——《霸道校草爱上我》
云泥:“……”
……
一晃,又是周五。
三中人性化教育,高三最后一节自习课走读生可以提前二十分钟下课,住校生自行安排时间。
云泥和烧烤店老板商量了下,把上下班时间也跟着提前了。
冬夜的风凛冽刺骨,烧烤摊生意爆火,在店外搭了好几个红色的棚,她忙前忙后,倒也没觉得有多冷。
下班已经快一点。
云泥去后面休息室拿了书包和围巾,和老板娘打过招呼,绕过人群从店里走了出去。
临近午夜,外面街道依旧灯火通明。
她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低头系着围巾,迎面倏地跑过来一个人,和她撞到一起。
手里的手套掉在地上,男生抢在云泥之前弯腰捡起来,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而后又很快地跑远了。
云泥还没缓过神,他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伸手去戴手套,指尖碰到一个硬物。
云泥把手套倒过来,里面的硬物是一个纸团。她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字迹有些潦草,但不妨碍辨认。
——最近注意点,有人要找你麻烦。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云泥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男生,又回头看了眼他最后消失的街角,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到是谁会来找麻烦。
仅仅只是一张没有署名更没有任何线索的纸条,云泥没法和警察说,只在周一回学校之后,和班主任刘毅海提了这件事。
刘毅海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眉头蹙着,沉声问道:“能确定这字条是给你的吗,会不会是恶作剧?”
云泥:“应该是给我的,碰到那个男生之前手套里是没有东西的,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是恶作剧。”
“男生你认识吗?”
“不认识。”云泥甚至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这样吧,烧烤店的兼职你先别做了,晚上自习课你也早点回去,这件事我会和学校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好,谢谢刘老师。”
“没事,反正你平时出入学校回家路上多注意些。”
“嗯,知道了。”
这张突如其来的纸条就像是平静湖面丢下去的一块小石子,在还没彻底沉底之前,谁也不清楚它会给这片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又一周过去,无风也无浪。
云泥没碰上什么事,也没出现任何意外。
刘毅海之前和学校说了这事,但因为没出什么事,学校只当是恶作剧处理,后续也就不了了之了。
感恩节那天,烧烤店的老板叫云泥回去帮忙。
可能是节日气氛,那天店里人很多,楼上楼下十个包厢都满了,云泥被支去收银。
她忙到很晚,店里还剩下好几桌客人,其中有一桌快在店里坐了三个小时,男男女女都有。
云泥送了几次酒,也没太注意什么。
那天她走的很迟,临走前老板娘特意打包了一份炒饭和一些烤串让她带回去吃。
云泥提着吃的从店里出来,走到停车的地方,弯腰开锁的时候发现后车胎瘪了。
学校附近的修车店早就下班了,她想着离家也不是很远,索性就推着车往回走,打算等明天一早再去小区旁边的修车铺。
云泥沿着路边人行道慢慢往前走着,街道两侧的路灯打下昏黄的光影,马路上摩托车疾驰而过,直到很远的地方还能听见马达的轰鸣声。
庐城位置偏南,冬天的冷不似北方的干冷,是湿冷的,让人由内而外都觉得窜着冷意。
屋漏偏逢连夜雨。
云泥走着走着,发现车子的链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耷拉了下来,垂在地上,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
她停下来,摘了手套,蹲在一旁拨动着链条。
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云泥抬起头,隔着交错纵横的车轮,看见几个女生勾着肩搭着背缓慢地朝着这里走来。
冬夜的街道,安静而寒冷,她们犹如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一时的平静。
……
李清潭最近回了北京。
家里老爷子犯了旧疾,非央着李钟远把李清潭叫回来,李钟远不好驳父亲的面子,只好把人接了回来。
李清潭是六岁那年回的李家,虽入了族谱,但除了李钟远和老爷子,还有李明月,李家其他旁支都没把他当回事。
老爷子很宠这个最小的孙子,李清潭也算在他的庇护之下过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童年。
他病房里坐了会,等老爷子歇下了才从里出来。
小客厅的沙发上,李明月还在处理公务,头也不抬地说:“桌上有早餐,吃完我让忠叔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这里不是有床,我随便躺一会就好了。”李清潭走到桌旁,打开食盒。
李明月看了他一眼,又说:“看爷爷现在的意思,是想让爸提前把你接回来上学了。你这学期在庐城就安分点,别老惹事让爸生气,说不定过完这个年,你就不用再回去了。”
李清潭“嗯”了声,低头喝着豆汁。
搁在一旁的手机闪了闪,他一边听李明月说话,一边拿起手机。
是蒋予发来的短信。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