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宽袖被迸发的真气吹得鼓涨,发丝飞扬,周身寒意四散,一时间真如魔神一般。
巷子里如瞬间到了数九寒天,正面扑过来的家丁僵住,一身寒霜,还保持着前冲、挥棒的动作。
袁天罡冻得一颤,看夏时的目光也多了些畏惧和崇敬。
就凭这一手,这师拜得太值了!
电光火石间,柴绍被一只手拉回巷子外,恼然看去,愤怒的神色僵住,“秀宁?你怎么来了!”
李秀宁一身兰花纹的蓝色小袖长裙,两缕刘海左右垂下,脸上几乎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明眸皓齿,神采奕奕。
一边拉着柴绍,一边提防地直视着夏时,“要是我再晚一步你早死了!”
夏时颇感兴趣地与李秀宁对视。
那双眼睛很特别,或者说,眼神很特别。
这段时间以来,夏时发现大隋女子大多温婉羞怯,极少像这样与男子大大方方地对视和打量,哪怕对父兄也是一样。
而李秀宁那双眼睛明亮、自信而坦荡,这种目光,倒更像是夏时之前那个时代的女性。
不愧是能在乱世中拉起娘子军,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无数功勋的武昭公主……
柴绍此刻也看到了那些家丁的异常,脸色铁青又转白,回头间见自己妻子与这陌生小白脸相视,目光移也不移,不由得心里吃味,“秀宁!身为人妇,莫要与男子如此直视,还有,你出门为何不带幂罗?”
听到质问,李秀宁压下眼里的失望,平静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还嫌闹得不够吗?”
她为何这么直视夏时?
还不是为了第一时间看清夏时的动作,方便应对危机?
见李秀宁依旧没移开视线,柴绍感觉心中怒意升腾,“李秀宁!”
换作其他时候,他不会如此失态。
太子早逝,隋炀帝又一直没有立太子,他父亲身为太子内率,虽说是从三品,但没什么实权。
而老丈人李渊身为卫尉少卿,又是皇亲国戚,说起来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哥,实权颇多,人脉也广,他平时都对自己这个聪明妻子十分顺从。
但眼前这小白脸模样俊俏,看着就不像好人,偏偏还有这么恐怖的力量,他还算了解李秀宁,这女人就喜欢强大的男人,见两人目不转睛地相视,心里难免憋气。
李秀宁则直接无视了柴绍的咆哮,继续看着夏时,“这位公子身手不俗,远超秀宁想象,但大兴乃天子脚下,公子又袭杀朝中重臣的家奴,按律当下狱问处。”
“那他呢?”夏时看向柴绍,“是他先纵奴行凶,难道只准他想我们死,我们就得受着?”
袁天罡在一旁连连点头,“不错,我师父说的对,如果按律法,他也得下狱!”
“拿我下狱?”柴绍冷声道,“我父亲是太子内率,受封钜鹿群公,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