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信上写的,两情相悦得遇良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江心慧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无非便是见沈公子与明乐公主恩爱非常,心中不甘,而满京城能压下沈公子的就是皇子们了,六皇子膝下无子,她江心慧想着有朝一日能母凭子贵呢!”
江二老爷不轻不重喝道:“行了,你总归是长辈,莫须有的事情不要瞎说。既不是正经出嫁,时间仓促,备一份厚礼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即可。”又交待道,“心慧这丫头恐有凌云之志,可惜走了一步错的不能再错的臭棋,翻不起风浪。心云心语的婚事你多上心,门户相当儿郎上进总归不会错。”
“老爷,您是说心慧想六皇子...”江二夫人右手食指小心向上指了指,一脸怀疑人生,“不是,六皇子上头还有五位...”她没敢说出口,她发觉她真是不明白大侄女的心思了,且不说长幼有序,论外家势力也是六皇子最末,难道就因为六皇子至今无子的缘由?
江二夫人恍恍惚惚。
“无事,左右与我们无甚影响。”江二老爷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皇上身体康泰,太子谋略手腕高超,考虑这些为时尚早。太子一己之力将底下的皇子压得安分守己,若是他那侄女真抱着无可明说的念头,怕是难以如愿。
“怎么没有?老爷,若是心慧拉上大房一起犯浑...您又不是没见识过,咱们可还没分家啊。”江二夫人着急道。
江二老爷:“放心,大哥的性子我摸得清,他没有胆量,他绝对不会主动凑上去找事。”正是因为兄长有些懦弱,才激发了他的野望,他设想过和兄长争得头破血流,没曾想他会主动避开京城,真是变化无常。
“我倒是忘了大哥。”江二夫人眉目间的忧虑瞬间消散,她发誓再也不会看不起大老爷只会窝里横的行径了,窝里横好啊,府门一关,随便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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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慧如愿进了六皇子府,悄无声息的,坐着一顶小轿到了属于她的院落,除了院内枝桠上挂着的三两红缎,丝毫没有喜庆的氛围。坐在床沿边,六皇子在书房议事,待天暗下来才会过来,不然于理不合,江心慧知道他是个端方有礼的君子,她最欣赏的也是这一点,可此时在没有人气儿的新房里,她却不由自主产生了怨愤,自己拼着遭人非议做他的妾,难道她不值得他破例一回吗?
“人呐,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明乐近来被严书恒影响迷上了话本,看完一个女主最美的年华在七八个男人间周旋最后反而独自一人孤独终老的故事,作者花了不少笔墨描写女主晚年孤苦伶仃的生活,文笔很有代入感,以至于骂女主咎由自取的严书恒,感性的拽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明乐则是理性评价‘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贪心不足蛇吞象’,两人讨论得不亦乐乎,还拉了沈辞亭站队,沈辞亭都不知道两人打哪儿淘来的千奇百怪的话本。
“就是这个理儿!颜娘就是因为觉得大家都爱她,所以有恃无恐,纠结来犹豫去的,一个人也没得到。”严书恒叹了口气,“不过写这话本的人不知道想什么,哪有优秀儿郎都去喜欢同一个女人,这得是多美的天仙人物?”
沈辞亭意味不明看他一眼,严公子还没领略过‘玛丽苏’的魅力。
“我顶顶不喜欢男性角色全一窝蜂爱慕女主,也顶顶不喜欢所有的女性角色都心悦同一个男人。”明乐公主附和道,她打比方道,“就好像定死框架,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范围内发生,看了上一回,下一回都能猜到,甚至连结局都没有悬念。”
严书恒百无聊赖道,“公主所言极是,无趣。 ”
沈辞亭没好气道:“满京城书铺的话本子都被你二人网罗一空,没有话本可看,要么戒掉要么自己写!”
“自己写?有意思。”
“算了,我准备成亲了,没时间。”
“什么?”沈辞亭和明乐讶然,没听说严书恒和哪家千金定亲了啊。
严书恒:“是刚调回京城的武将女儿,上门拜访我祖父,你们也知道我娘为了我的亲事已经走火入魔了,正在接触中,品行没问题的话,基本就定下来了。”
沈辞亭提醒他,“别勉强,祸害了人姑娘。”
严书恒嘿嘿一笑,“哪能啊!她人不错,就是对京城不太熟悉,也没有小姐妹,公主方便的话帮我带带她,成不?”
“没问题。”明乐调笑道,“严公子坠入情网后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呐。”
严书恒一脸没办法,“你们都有家有室了,就我一个孤家寡人,遇上合适的人不容易,必须对媳妇儿上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