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竹石公子拢共就写了三本话本,您都看完了,真没有了,您要不要看看其他的?”
“其他乱七八糟的,爷没兴趣。”严书恒一口驳回,他不死心询问满头大汗的下人,“竹石公子最近就没动笔的打算?”
“应当没有,书铺掌柜说竹石公子要准备会试,没有心力构思话本。”
“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擅作主张打扰人家。”大抵是好友也要备战会试的缘由,严书恒就觉得读书人怪不容易的,只是唯一消磨时间的爱好没了,他整个人萎靡不少,唉,天下之大,读书人如此之多,怎么就没有人比得上竹石公子写话本的功夫呢!要沈辞亭知道他的心思,也只能感慨,严书恒的口味清奇了!
这都七八天了,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事,严书恒不由怀疑,是不是他和明宇误会沈辞亭的意思了,说不准沈辞亭就是普通的玩笑,搞得他草木皆兵的。
“金柱儿,你再去外头打探...”
正吩咐着呢,“小少爷,可找着您了。”严书恒母亲的大丫鬟疾步朝着水亭儿而来,行礼后道,“老太爷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顿火,夫人让小少爷您莫要去惹老太爷生气。”
严书恒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惊讶,问道:“知道是何事吗?”
大丫鬟摇头又点头,“只听说与朝堂上有关,其他的就不知晓了。”
严书恒一抚掌,对了。
撩起袍子去找襄国公了,将一众下人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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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人人自危,皇上动了真怒,朝堂上一时半会儿静不下来。”没去平时消遣的地方,严书恒在自家酒楼放心不少,上了满满一桌子招牌菜,只有沈辞亭在细细品尝,严书恒却是没胃口,“你说贪边关将士的卖命钱,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襄国公靠军功发家,严书恒再混,对于将士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沈辞亭搁下筷子,“哪怕战时,这种事情都不会消失。”期望贪官污吏被天打雷劈,就是个笑话。
“唉,我算是明白皇上为什么如此愤怒了,边关不过安稳十多年,就有人迫不及待去吸血,这他妈的谁能忍?”严书恒越说越气,“你不知道,我祖父得知竟然有士兵因为御寒衣物单薄,冻死在大雪中的时候,恨不得去剁了朝军饷伸爪子的那些人。”
沈辞亭垂眸,“只恨自己无能为力。”鞭长莫及。他若是早来一个月,还能募捐衣物粮食运往边关,可惜为时已晚。
严书恒迟疑着问道,“辞亭,我没别的意思,你是何时知晓这个消息的?镇远大将军掌控边关多年,按理说...”
“我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至于我父亲,和军中联系并不紧密,他既已回京,便不会随意插手军中事宜。”沈辞亭摇头并不介意,严书恒若真是个傻白甜,他就要失望了。
严书恒朝他歉意笑笑,“希望皇上严惩一应官员。”
“会的。”沈辞亭笃定道,钱裕一案还没过去多少时日,边关大雪冻死士兵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是个有掌控欲的人,他难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底下的官员威慑力不足,除了京城以外的地方,父母官是不是比他这个皇帝更有权势,他的赦令是否到达全天下?封建帝王中央集权,相比于死去的人命,皇帝更在乎的是他对臣子对天下的掌控。
“那便好。”严书恒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没感谢你呢,我没被皇上迁怒训斥,逃过一劫。”他也知道自己这招摇的性子,平时怎么混没关系,但皇上心情不虞的时候,在大街上招猫逗狗,简直是活生生的靶子。
“皇上是想起了钱裕,和此次边关事情关系不大,没有招惹是非,顶多就是训斥一顿。”说白了就是迁怒,沈辞亭看的明明白白。
严书恒坚持,“还是得感谢你。”
“既然如此,我打算购置一批衣物和粮草,派人送往边关,你觉得如何?”沈辞亭说出他一早便打算好的想法,这事儿他不能一个人做,太打眼了,严书恒是他觉得最为合适的合适人选。也不好直接捐银两,说句不好听的,这银子最后能不能落到实处也不一定,再有沈家也不适合太出头。
严书恒一拍桌子,不假思索道,“好!这事儿算我一个,这次我定要让我祖父派人看着东西送到将士手中!”思及此,他也坐不住了,“辞亭你等等,我回府筹银两。”
“那你快些。”沈辞亭笑道,还要找稳妥的商会合作,就近运输粮食,节省时间节省成本。
严书恒:“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