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初为人父母的禺苗夫妇,在养育孩儿上甚是艰难。山中物质贫乏,气血不足的苗苗体内始终不产**汁,婴孩饿得整夜啼哭。唯有熬煮面糊喂食,怎料其抿口拒绝之余闹腾更甚。
婴孩唯独喜肉,但凡闻到肉味,便两眼放光,嘴巴张开,一副嗷嗷待哺之状。石禺只得终日在山间奔走,猎野兔、抓野鸡、捡蜗牛,遂返回宅中熬煮,以汤代奶充当襁褓之食。
随着石岐身体渐长,肉量亦日益增大,夫妇俩将猎获所得悉数供给,看其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恨不能将盘子彻底舔个干净,苗苗心中的隐忧愈加强烈,且不说石禺每天打猎的辛劳,就怕魔胎一事属实。如今看来,果真不寻常。
某日,时年五岁的石岐独坐门前,眼睛直勾勾紧盯草垛,眼见草垛微颤,干草抖落在地,他一个箭步直奔垛前,掀起一撮,伸手一阵抓扒,竟揪出一只大山鼠,草垛里还窝着一黑一白刚出生的小鼠俩。
石岐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喊娘亲。
闻声而来的苗苗,看到儿子向自己招手,手里紧紧抓着苦苦挣扎的大山鼠,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仿佛已经长大。
夜晚,一家三口于屋内用膳,经过精心烹饪的大山鼠,美味异常,石岐一口气将肉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也啃到没味道才舍得吐出来,只见他那黝黑的脸上微泛红光,显然格外心满意足。
膳后,一家人就着草灯,石岐看父亲小心地将黑白两小山鼠放入篮内,小小嫩嫩煞是可爱。
石禺:“岐儿喜爱此等小物?”
石岐睁大眼睛,看看小鼠又看看父亲,点一下头,答曰:“喜欢。”
石禺满眼怜惜地看着小鼠,缓缓说道:“鼠儿尚小,可惜母已不在,被岐儿食入腹内。”石禺与石岐四目相看,问道:“岐儿,若然母亲不在,你可会悲伤?”
石岐拼命点头。
石禺:“鼠儿亦悲切,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生灵尚幼,何以生存?可怜之极。”
石岐看看父亲,看看小鼠,眼神逐渐悲伤,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继而索性放声大哭,额上红印通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