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已经搞清楚了,这间屋子里全在七年以下。一半都是盗窃罪,就像彪子等人,基本都是一两年。还有故意伤害罪,就像秃头,基本在五六年。再就是几个盗窃和走私文物的,就像猥琐男人。他估计自己一旦被判刑,大概率也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让贺松惊奇的是,这个猥琐男人居然是刘贵火的兄弟刘贵木。这人干活没劲,做生意又没本钱,常年四处流浪。一开始还跟家里联系,后来实在挣不下钱,没脸见家里人,就换了号码,再也不联系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刘贵木加入了一个走私文物的团伙。他大字不识几个,却对文物情有独钟。没过多久,他就把这一行当挖了个七七八八,尤其对瓷器、金石的年份判断的相当准。后来团伙被打掉,他被判了三年。
再有一年就出去了。刘贵木整天算计着,老老实实把剩下的刑期服完。他从西梁村一个因为酒后交通肇事被判了半年的亲戚口中知道了母亲的事情,也知道了村主任贺松的事情,就下了决心,回家!
贺松还没进来,刘贵木就知道了。干警没收了一件文物,让他过去看看。文物是假的,可他却听见了贺松的名字,还听到了赵窝棚,于是留心上了。
“贵木叔,你已经人到中年,家里老人天天都在期盼,该回去了。干不动活不要紧,有你能干的。即使不能让你致富,最起码也能脱贫。”贺松拍拍刘贵木。
“主任,我一定回去,再也不逛了,不逛了。”刘贵木泪流满面。
“但是,你的侄子刘福彪,还有他的哥哥,回去也不要。四处偷盗,不伺奉老人,连亲叔都要毒打,赵窝棚没有这样的人。”
“老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彪子不住的鞠躬。
“好好改造吧!先把刑期服完,再说回家的事。”
彪子蹲在角落里,阴狠的看着秃头。秃头面无表情,也不敢有表情,被打怕了。
新来了一个犯人,个头不高,却异常结实。尤其那双鹰勾眼,射出凶狠的光。
正在床上休闲的贺松抬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真是牢房,进来没几个正常的。这家伙满脸的伤疤,几乎看不出年龄,真有点瘆人。不过,能进这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郭……郭哥,您也来了?”秃头翻身爬了起来。彪子等人也都爬了起来,怯生生的望着新来的刀疤脸。
“犯事!”刀疤脸扫视了一圈,坐到贺松旁边,那里还有点空。
贺松稍稍挪了挪,继续闭目养神。
“郭哥,敢问啥事?”秃头又问。
“杀人!”
“郭哥真会开玩笑。这里面就数我长,七年,您不会超过这个。”
“那是现在,以后就难说了。问完了吗?”
“您说,您说!”
“他这辈子完了。”
“不是我动的手。”
“但是因为你。”
“他不让,我有啥办法?”
“为了女人,他断了双腿,那是他的劫数。可是你断了他的**,不如杀了他。”
“郭哥,我压根就没动他一指头,动他的人都是重罪。”
“这我知道,都去了大漠。可你在这里,七年就出去了,或许用不上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