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确实顾不上陪同,因为又有人来了。
农业局专家组下来了。贺松把各组组长调到村部,跟专家们详细交谈。然后举办培训班,各家各户都来人,外面能回来的尽量让回来。无法回来把资料寄过去,让都好好看,好好学。
赵窝棚的人,无论走多远依然还是农民,就得种地,还要会种地,种好地。这块黄土地养育了一方人,还得让这方人挖掉穷根,走上富裕。
交通局的专家组下来了,贺松有些诧异。
原来孙连文副县长专程去了交通局,要求交通局聘请专家,对赵窝棚通公路进行考察和论证。交通局联系了苦水乡,又联系了水利局等单位,得知这些单位集中“轰炸”赵窝棚,顿时急了,立即联系省上,请了几位专家,赶到了赵窝棚。
修高等级公路那是锦上添花。以赵窝棚目前的情况,还远未达到添花的标准。贺松没有表态,只是带着专家到处看,到处问,让专家去判断。
专家看到了希望,一致同意先做规划,同时提出,随时都会根据情况调整规划。
又有一伙人来到村部,把村部占领了。
几个专家组撤离了村部。他们都表态这伙人不会影响规划,但是话中又带了一点余味。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或是激起更大的矛盾,必将对赵窝棚的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
贺松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何况这事必须解决,即使暂时不能解决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他请来赵支书,又把强文和孙小琴叫了回来。
“支书,新来的主任,本来不该这样。找了几次耿福昌,都让再等等,说造林款下来就还账。可是听说造林款早就下来了,压根没进村上的账户,直接让信用社划走了。再找老耿,人影都不见了。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得活,家人得吃喝,对不住了。”一个中年人蹲在门口。
“就是,往年多少总能见点钱。现在可倒好,问都没人问,就跟没这回事一样。姓耿的下台了,姓赵的还在,我们得抓住一个。不然姓赵的一下台,新来的再不认账,我们连空气都抓不着。”另一个中年人抽着烟。
“又是修路,又是建学校,还把荞麦和羊都卖了,红火的简直不要不要的。可就是没人给我们还一分钱,哪怕打个招呼也算啊。我看要是再不来,是不是连账都没人认了?”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贺松静静的听着,观察着。来了七八个人,深仇大恨似的,一个个咬牙切齿。等几个人说的差不多了,他也大致听明白了。村里欠人家钱,都是来要账的。
“抱歉,实在抱歉!这事怪我,都怪我。赵支书和耿主任早就跟我说了欠账的事,可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确实应该跟你们打个招呼,想个妥善的处理办法。让各位劳心,实在对不住了。”贺松真诚的道歉。
“哼,这会知道对不住了,早干嘛去了?废话不说了,今天必须还钱,不然我们就不走了。我们活不了,大家都别想活。”
“说啥呢?知道他是谁吗?”常坤站了起来。
强军几人也都站了起来,盯着那几个要账的。
“常坤,这没你的事。”贺松挥手拦住常坤,又转过身子,“这样,请你们稍等会,我们商议一下,再给你们答复行吗?”
“行,反正我们也不走,等多久都成。”
要账的都出去了,贺松让常坤和强军等人也出去。屋里只剩下村委会四个人,气氛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