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也不低了。大都是坡地,往年一亩才五十块钱,今年给了六十,多十块钱呢。只是……今年光景这么好……主任,要不您给福林说说,能不能再补点?”
“福林不是您侄子吗?”
“就因为是自家侄子,不好张这个口……”
“叔,您先去干活,我再好好想想。”
贺松攀上山头,靠着杏树坐着。
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却一件件的在干,也一件件的在实现。就连老实木呐的贵成叔都能抬起头,说出自己的愿望,且不说合不合理,能说出来这就够了。
当然,今年丰收,又赶上好机遇,赵窝棚运气了一回。但是这种运气不会一直有的,不会年年丰收,也不会有第二个赵总,还得脚踏实地,该干的一样都不能少。
至于贵成叔说的,还真是个事。契约精神肯定得有,但实际情况也得考虑。这不光是贵成叔一家的事情,全村都有这个问题……
“啥?涨地租?这咋成啊?白纸黑字,都按了手印,而且钱都拿了。”贺松召集合作社开会,刘阳洼的理事刘福林第一个跳了起来。
“福林哥,你先别激动,咱这不是商量吗?”贺松按了按刘福林肩膀。
“不是……主任,这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那长辈缺钱,我个人可以给,但是不能坏了规矩。”
“福林说的对,合同就是规矩,必须得遵守。要是不懂得守规矩,就是有再多的钱依然没有脱贫,最起码精神没有脱贫。”强军说。
“你们都这意见?”贺松问其他人。
“主任,这事您根本就不该问。拿了钱还反悔,那还是咱赵窝棚人吗?”姬伟瞪着眼睛。
“看来,我错了,不应该挑战契约精神。不过,你们各组都赚的盆满钵满,那些地主却在心里滴血,你们能忍心?”
“那也不行,合同就是合同。今年是赚了钱,但是明年呢?万一亏了又咋办?”强卫问。
“确实是这么个理。不过,当初让各组租地,主要是不让地撂荒,同时也给那些没办法种地的地主创点收。包括成立合作社,将来可能还要成立其他什么社,可以赚钱,但更主要的是为咱赵窝棚的老百姓服务,带着老百姓一起赚钱。要是各组都富了,合作社也有钱了,但是老百姓依然很穷,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变味了?”
一阵沉默!
“主任,那您说咋办?”强军抬起头。
“这得大伙说。”贺松扫视着。
“主任,理事长,规矩谁也不能破坏。这样,组里拿出一部分钱,给这些地主发点补助,或是干点别的啥,总之不要让地主吃亏,你们说行吗?”刘福林问。
“最穷的组都能成,我们当然没问题了。现在大伙都说说,一亩给多少补助合适?各组应该统一标准,这样也好执行。”姬伟道。
“你们先说,我再给咱们考虑国计民生,呵呵……”贺松拍拍手,抬起屁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