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放羊,皮都啃光了,能不死吗?”中年汉子叹了口气。
“谁放的羊?”
“这么远,人家赵窝棚羊又不过来。”
“请问您是?”
“这是我哥孙成,西梁村支书。哥,这就是贺松贺大……贺主任。”孙老大介绍着。
“早就听说贺主任的大名。今天大伙一起修路,也不知谁提起了这排杏树,他刘福文就满嘴胡说,非说那座山头是赵窝棚的。山头上全是杏树,光树叶就能放不少羊呢。”
“孙支书,刘福文确实胡说,这山头是你们西梁的。不过,界标都能让羊啃死,还准备把山头上的杏树全都放羊,你们真不配拥有这山头。”
“就是,杏树都让你们糟蹋了,还不如给我们呢。”刘福文爬了上来。
“你们不也成天放羊吗?能比我们强哪儿去?”
“孙支书,既然说起来了,正好两位支书都在,那咱就好好说道说道。”贺松拉着孙成下了山,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山。
“孙支书,这事不怪福文,是我看那些杏树成天被羊啃,心里着急。这些山头咱俩村大致各占一半,原来全是杏树。这些年羊放的,好多都死了,没死的也成了小老头,你说谁不心疼啊?”赵俊成抽了口烟锅。
“唉……也是的,好几千亩杏树,大夏天的没几片叶子,就跟人没穿衣裳一样。可是,有啥办法?总不能不看羊吧?”孙成掏出一小张长方纸片,拿过赵俊成的旱烟卷了起来。
“对,就是不能看羊了,得让大山歇缓一阵。尤其这些杏树,要穿上衣裳,还要开花结果。别说其他的,一年光卖杏子,恐怕也比看几只羊划算吧?”贺松问。
“贺主任,其实这账谁都能算过来,大伙心里明白的跟镜子一样。可看羊是个人的事,这杏树是集体的,所以就……”
“孙支书,西梁村也是贫困村,可以看羊,但要改变方式。不能再让羊上山,得把这片杏树管起来。”
“哥,贺主任说的对。把杏树看管起来,明年多多的卖杏子。”孙老大笑着。
“不光卖杏子,还能看花赏景呢!”刘福文歪着脑袋。
“对对对,春天满山杏花,秋天遍地红叶,到时候肯定有人过来,到时候咱卖票,收钱!”
“就知道搞钱,目光短浅。不过,这确实是个路子。你们看,这道两头望不到边的山岭,往南是黄土高原,往北是大漠地带。也就是说,咱这是黄土高原和大漠的分界线,上到山顶看的尤其明显。这独特的地形,再加上满山的杏树,是不是可以做点文章?”
“文章?”孙成凝望着山头。
“孙支书,这事我看有门道。今天争取把路修完,明天我就安排人上山,把所有杏树都看起来,再也不能放羊了。”赵俊成磕着烟锅。
“那羊咋办?”
“今晚开会,让赶紧处理。前段时间已经处理了一批,再让处理些。剩下的先在没杏树的地方放,冬天就不能出山了。”
“我说最近咋看见你们的羊少了。冬天不让出山,那羊吃啥?”
“孙支书,秋天让看羊的人多多存草,不看羊的人也可以帮助存草。羊少了,草料应该不会有啥问题。”贺松解释道。
“那以后再也不能看羊了?”孙成问。
“孙支书,要看,还要看的更多更好,但是不能像现在这种看法。得动脑子,还得请专家。”
“动脑子?请专家?”
“哥,那是以后的事了。先把杏树看起来,我给咱看。不过,村上得给点钱。”孙老大拽着孙成胳膊。
“支书主任,咱这边我看,村上也得给点钱吧?”刘福文凑过来。
“你跟他?不打架?”赵俊成指着刘福文和孙老大。
“哎呀,只要给钱,不打架,不打架。”
“福文,那你就给咱看,多找几个人,把村上所有杏树都看起来。我跟支书再去趟乡上,看看能不能弄点钱。”贺松笑道。
“好咧!孙涛老大,山头上风光的很,走啊!”刘福文招呼着。
“走就走,谁怕……哎,哥,你也去乡上,赶紧的……”孙老大一招手,东子几人蹦跳着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