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生,看了几十只羊。庄子三十多户人家,差不多一半人都有羊。我哥刘贵光最多,看了一百多只。”刘贵生指着旁边正在卷旱烟的中年汉子。
“你们看羊,收益都不错吧?”
“咱这干山枯岭的,能有啥收益?羊能活就不错了!”
“贵光大叔,您为啥能看那么多羊?”
“主任,说起看羊,咱可是把式。咱这山里没草,沟里没水,也就咱敢看那么多羊。说实话,大多看羊都是赔,我也赔,赔工,赔料,有时候还要赔钱。”
“那您为啥还要看羊?”
“不看羊,那还有啥活头?”
“大叔,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咱也得科学,最起码不能赔钱。看羊得有草,可是您看看周围的山头,全都光秃秃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这可是夏天,正是长草的季节,您说这羊还能放吗?咱得想办法,得有草,还得有水,然后才能看羊。”
“主任说的对,不能再放羊了,得让大山喘口气。”一个魁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福林,那你说咋个才能有草?”刘贵生问。
“只要不放羊,草就能长出来。要是造了林,草更多了,光树叶就能喂多少羊。还有,咱人均十来亩地,拿出一两亩种草,这都是办法。”
“水呢?”
“这个……主任,造林我愿意,就是水……”刘福林抬头看着贺松。
“水我来想办法,找县上,市上,省上,不解决就再往上找。咱刘阳洼,包括全村,必须得有水,不然脱贫就是空话。”贺松站了起来。
“主任,咱山里缺的就是水啊!只要有水,别说造林,你就是把我家羊全赶去,我都愿意。”刘贵光非常激动。
“就是,主任,只要能弄来水,你说干啥咱就干啥。”刘福林也特别激动。
“主任,您说造林那就造林,要是谁敢反对,那就是反对我刘福文,反对刘福武。”刘福文挥舞着拳头。
“福文,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叔,您是队长,您说句话。”贺松问刘贵仁。
“这个……造林我同意,少看点羊也成。只是……可以少造点,造上两千亩,那一千亩给顾记山。咱们跟他们地搭界,往他们那边伸伸。羊也不要一下处理光,壮的母的先留下,把老的弱的处理了。庄户人,总得有点庄户人的样子。”刘贵仁抽着烟锅。
“还是队长考虑的周全。那就按队长说的,一步一步来。”
“主任,还有一件事,我岁数大了,娃都念书,家里就我一个劳力,有些事情实在顾不上。让年轻人干队长,肯定比我干得好。”
“叔,今天说好的两件事,这事放在下次说行吗?”
“那成,说第二件吧!”
“第二件事,修路!”贺松大声说。
“修路?修哪条路啊?”刘福林非常诧异。
“还有哪条路?到乡上的路呗!”
“主任,那条路沿途还有其他村子,要修也是村上和乡上修。咱刘阳洼别说没那个能力,就是有能力也没法管啊!”
“福林,你可能没明白,我意思是刘阳洼带个头,把分配给咱的那段给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