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来了……”刘福文和刘福武一骨碌下了炕。
“福文,又闯祸了?”刘贵仁看着鼻青脸肿的刘福文兄弟。
“叔,喝了点酒,摔……摔的……”刘福文闪烁其词。
“你们成天喝酒,也没见摔啊?”
“刘福文,日子还算将就嘛。”贺松赶紧打岔。
“哼,那是他老子还能受苦,以后谁知道呢?”刘贵仁十分不屑。
“就是,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喝酒就是打架,家里活一点都不干。我们老俩动弹不了,就得饿死。”刘福文父亲骂道。
“福文,福武,喝酒能挣钱,还是打架能致富?”贺松指着哥俩的脑袋。
“以后不喝酒,也不打架了,全听主任的。”哥俩点头哈腰。
“那好,挨家挨户去通知,晚上开会。”
“主任,现在大都有手机……”刘贵仁掏出了手机。
“打电话不一定来,这哥俩反正也没啥事,就让跑一趟。不管男人女人,能来的都让来,到队长家里。”
“主任,您放心,我们哥俩发话了,只要还有口气的,那就得来,不然……”
“快去!”贺松朝刘福文屁股踢了一脚。
太阳刚落山,刘贵仁家里就坐了个满上满。炕上坐不下,后面来的人就坐在地上,从前屋一直坐到后屋。大多家里男女主人都来了,有的还拖家带口,屋里笑声不断。
只有刘贵火家里来了一个人,是那个穿着校服的姑娘,怯生生坐在角落里。英子跑过去挨着坐下,还伸过胳膊搂着。
“小燕,你大咋不来?”刘贵仁问。
“叔,我大他……他……”小燕脑袋低下了。
“你妈你哥来都行,咋能让你个娃娃……”
“我妈不敢来,我哥他们都走了。我能成的,多大事都能成。”小燕抬起头。
“小燕,回去让你大算一下,修炕得多少钱?”贺松看着还有些稚嫩的小燕。
“主任,不用的。我今天刚回来,先回了家。您说的对,老师早就教过了,可我没学好。下午把奶奶接到家里,假期我陪奶奶住。明天我大找人修炕,我让把奶奶家也收拾了。他们要是不听,我就不上学了。”小燕站了起来。
“丫头,明年就高考了,你学习那么好,咋敢说傻话?”英子双手捧着小燕的脸。
“奶奶都没人管,我还有啥脸上学?”小燕泪水出来了。
“小燕,学一定要上,还要考上大学。奶奶会有人管的,只要我在,绝不容许任何人不管老人。”贺松站了起来,双手按了按。
“乡亲们,我叫贺松,村副主任,包扶咱刘阳洼。今天大伙都能过来,这是给我面子,我谢谢大伙,也谢谢跑前跑后的福文和福武兄弟。”
“哗……”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拍的最响的就是刘福文和刘福武兄弟。
“乡亲们,国家有很多扶贫政策,全都是对咱老百姓有好处的。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符合咱赵窝棚,符合咱刘阳洼,我一定给咱争取过来。但是有个前提,咱得干活,得出力。就算把肉送过来,不得煮熟才能吃啊?”
“哗……”掌声更多,也更响了。
“咱刘阳洼必须干活,必须把肉煮熟吃。”刘福文喊着。
“光靠喊不行,得实打实的干,真心的干。今天开会,主要有两件事。先说第一件,造林。村上有三千亩造林任务,我今天转的看了看,准备都放在咱庄子上。”
“主任,上回支书就来了,想给刘阳洼放一千亩,结果都没放成。你一下放三千亩,咋可能啊?”一个瘦高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为啥?”
“放羊啊!刘阳洼就那么点荒山,都造林了咋放羊?”
“叔,您叫啥?看多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