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个部位都在渴求着吗啡的救赎,十指扣着地面,又用拳头奋力砸着,好像这样能舒缓一些苦楚。
吗啡…吗啡…他需要吗啡。
他双手往前爬着,一点点挪,把自己移动到门槛。
「蝉…衣,蝉衣!」
偏厅的蝉衣其实一直在留心听着正厅的情况,直到听到许杭有些嘶哑且奇怪的叫唤,她才冲了出来。见到许杭那副惨样,她吓得六神无主。
「当家的!当家的!」
扑上前去,把许杭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摸额头,不烫,甚至冰凉凉的,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般,手脚都在抽抽。
「怎么会这样?是段司令打你了吗?啊?有伤口吗?」
蝉衣一把掀起许杭的袖子,那上头大大小小的针孔把蝉衣吓了一跳。
「呀!」
手臂都被青紫了,跟当初的沈京墨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密密麻麻的针孔看得人头皮发麻。
「嘘……蝉衣,别、别叫…」许杭把自己蜷缩起来,成了小小的一团,窝在蝉衣的怀里,额头一直在冒汗,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替我拿药…药…」
「还管什么药呀,您这样得去医馆呀!」
「不去…不能让他..知道…不能…」他的自尊犟在那里,不允许向别人乞怜。
尤其是…段烨霖。
「那您告诉我,药在哪儿呀?」
「抽屉…抽屉…」许杭虚弱地指了指一个方向,蝉衣小心地把许杭放下,拿着手帕给他垫着脑袋,小碎步急慌慌地跑过去,扯了扯抽屉,一下子就把整个抽屉都拉了出来,看着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好几排的针剂,虽然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拿去给了许杭。
「当家的,你看可是这个?」
许杭像是饥饿的人看见了食物一般,很粗鲁地抢了一支针剂,把袖子撩起来,噗呲一下就扎进自己的血管中!
那动作力度之大,蝉衣看着都疼得龇牙咧嘴。
液体缓缓注入许杭的身体,他的呼吸才慢慢平静下来,肩膀也不抖了,汗水一滴一滴沿着下颚滑走滴落。
到了此刻要是还看不出许杭究竟是什么病,蝉衣就白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了。只是她不敢去相信,她一心保护的主人,竟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泪就顾自先心疼地掉下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当家的…」
许杭把针头拔出来,狠狠一丢,虚弱地冲着蝉衣笑了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随即身子往前一摊,晕了过去。
蝉衣伸出手抱着昏迷过去的许杭,早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