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烨霖这时候正在舔舐许杭的左手小指,却被许杭一抽手,软绵绵给了他一耳光:「…别闹了。」
脚步声岌岌可危,段烨霖一把抱起许杭,合了窗户往床上倒去,吹熄了灯。
蝉衣走到门前,见灯都灭了,小心地敲门:「当家的?仔细明早头疼,喝一些醒酒汤吧。」
这番变故让许杭醒了不少酒,他躺在床上,与段烨霖大眼瞪小眼。
对视良久,许杭微微哑了嗓子出声:「我不想喝,你放门口吧……」
仔细听的话,这声音与平日完全不同,只是外头雨声大了,蝉衣也没仔细,放下汤就走了。
「出去……」醒了酒就变了面孔了,许杭偏过头,手抵着段烨霖的胸膛。
段烨霖自然没动,甚至反问:「你是叫‘哪个’出去?」
「……」
到了床上,段烨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皮脸,许杭自命清高,不同他说这淫秽话。
如果可以,许杭现在也很想再给段烨霖一耳光,却被他拿住了手,按在床上。
段烨霖的鼻尖对着许杭,道:「你清醒了一点也好,我要答你刚才那话。」
他的眼睛如九天上,夏夜里的启明星,分外夺目。
「少棠,我是个军人,上战场厮杀的人说不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我也不想骗你,」段烨霖微微喘着气,贴着唇道,「但我敢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白头偕老的事情我不能许诺你,但是生与死的事情,我同你约定过了。
醉眼迷离的许杭陡然睁开了眼,视线不是停留在段烨霖身上,而是房梁之上,不知在看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
也罢,反正也是醉了,只当听了胡话。
「誓言可不是随便说的…你小心自食其果。」
「不是你说的么,但愿我永远都这么有自信。」
段烨霖俯下身,又从一个吻开始逗弄许杭,装正经的满园花草又开始狂欢不已。
喝酒真是误事,往后再也不喝了。许杭心想。
窗外的雨终于下够了,花朵们蔫蔫得伏在花盆边上,身子都是湿漉漉的,花蕊中淌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它们碎碎地、低声地咒骂,咒骂那不知好歹的雨。
大约是那朵乌云听见了,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精神抖擞起来。
一来二去,许杭终于觉得忍耐不得,他今夜吃了酒,本就渴睡,便有些虚弱地出声:「你适可而止一些…」
可是喝醉酒的许杭少见极了,段烨霖千载难逢一次,岂会容他好过?
真是冤孽…..
那雨究竟何时停的,鲜有人知道了,自然那碗醒酒汤,凉透了,也没有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