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大早,小铜关里就来了个大刺激。
乔松早点还没吞下去,听到消息,摸了摸嘴巴就冲到段烨霖的办公室,大喊:「司令,刚扣了一艘船!船舱甲板底下全是鸦片!」
段烨霖眼睛一眯,背脊挺直:「谁这么不要命?看来是嫌子弹不够吃了。」
乔松皱着眉头:「这倒有些难办了,是都督的船。」
「他?」段烨霖扣了扣桌面:「量大吗?」
「倒是不大,看着不像是卖的。」
「这老鬼就是净和我对着干,呵,难怪他火急火燎地要找人杀我。」
「司令,这话什么意思?」
段烨霖做了个抽烟的动作:「因为最近,他也来上了‘这个’。」
乔松恍然大悟,紧跟着就搓了搓手:「那这事,是先压着,还是处置了?」
「当然要处置,我下的令,怎么能反悔。去把送鸦片的都毙了,再到港口把鸦片烧了,事儿不要悄悄办,就是要那老鬼知道。」
「是!」
段烨霖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天,今儿阴天,有些倒春寒。贺州城能不能度过这场倒春寒,迎来真正的春天,他得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
鹤鸣药堂今日又给都督府上送了好些补药。
许杭看着那些药装上车,等都督家的人走了,他才对胡大夫说:「今儿是最后一次给他们送了,明儿起不用准备了,你也通知掌柜,不必再多进货了。」
胡大夫很诧异:「这…都督府上都不需要了?」
许杭眼神很坚定:「对,他不需要了。」
说着,许杭拿了几个方子,出门往顾芳菲家而去。
顾芳菲好几日前就托人带话给许杭来家中做客,许杭推辞说得了空再去,今日就算是得了空了。
只见顾芳菲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远远见着黄包车就走上前去迎。
一直把许杭领到大厅,又是泡茶又是上点心,还让丫鬟拿条薄薄的鹅绒毯子给许杭垫着坐,可以说是贴心得紧。
「先生肯来,我很开心。」
「顾小姐太客气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许杭轻笑一下,然后从怀里拿出方子,「上次你问我,有什么中药能用到你的化妆品里,我替你列了一些,这是‘三白’和‘七子白’的药方,要是你卖得好,我再开一些给你。」
顾芳菲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认真收好:「先生的医术和人品,我一百个放心。」
二人又谈了好一会儿,天文地理、时事政治,无话不说。顾芳菲本来以为,像许杭这样地道长大的人,多少思想会迂腐些,没想到几番言语下来,他不仅无所不知,更是极为开化,说到时事痛点,更是能针砭时弊,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