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抬手揉了下时锦瑶的头,倏然一笑,“吓坏了吧?”
时锦瑶轻轻“嗯”了声,谢珵俯身在她的额间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看来本世子日后走到哪里都得将你带在身边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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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岭南的第三日,宋芷带着丫鬟朝着崇安帝的营帐走去。站在不远处的南宁王眼巴巴地看着她,像是某种多年未见的思念之情。
谢珵今日正打算带着时锦瑶去散心游玩,走了没几步就瞧见自己的爹站在营帐前看着宋芷。
谢珵松开时锦瑶的手吊儿郎当地走上前,玩世不恭道:“呦,又瞧上阿芷妹妹了?是想趁着我母亲昏迷再娶个美妾回来?”
不等南宁王吭声,谢珵又道:“瞧上谁不行,怎又是皇室的人,生怕祖父不够生气不成?”
南宁王被谢珵的话气的,鼻翼翕动,眼睛瞪圆了看向谢珵,“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谢珵得意的笑了下,话锋又一转,“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定然是随了老子,我有时候还想着,若是我阿娘再生个女儿会是什么样?”
南宁王别过脸,“若是再有个像你这样令人生气的女儿,不如在襁褓时掐死,省的长大来气人。”
谢珵眉峰起了下,又舒展开,扯着自己的衣襟,“来来来,现在动手也不迟。”
南宁王闷哼一声,拂袖转身进了营帐。
谢珵整理好衣裳,敛去眉眼处的痞气,唇角露出一抹不屑。
正当此时,宋芷红着眼从崇安帝的营帐走出来,她见着谢珵站在不远处,便上前寒暄几句,临走时看了眼时锦瑶,又朝着谢珵道:“我记得表哥从前从来不许女婢随身伺候,今年这是怎么了?”
谢珵同宋芷一向不亲切,更何况又这么多年未曾见过,也未给宋芷留颜面,“本世子还记得公主从前离不得太监,如今怎只带着女婢在身边?”
宋芷语噎,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婢女,这婢女是她进入魏宫后西魏帝指给她的,她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入西魏帝的耳中,谢珵这样口无遮拦不知又要给她惹出多大的祸事来。
宋芷强笑,“从前年少不懂事,不知男女有别,现已嫁为人妇,自是不可同从前一般任性妄为。”
宋芷怕谢珵再噎她,话毕,她又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谢世子请便。”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似是被谢珵欺负一般。谢珵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未说。
正当宋芷准备离去,南宁王掀起营帐走出来,他见着宋芷眉眼处带着些许喜悦,他躬身行礼,“臣见过公主。”
“王爷客气了。”
二人只做简单的君臣礼便再无下文。
南宁王看着宋芷的背影便成一个黑点后才敛了笑意,又没好气地看了眼谢珵,谢珵不屑一声,转身牵着时锦瑶的手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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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上皆未出声,良久,谢珵看向时锦瑶,声音带着些许疲惫道:“瑶瑶,你是如何进入教坊司的?”
时锦瑶低眉敛目,她祖父过世后,被二婶家的堂哥诓骗至兰陵城,到了兰陵城的第一天,时锦瑶已经累得不行了,她从小到大还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回到客栈便睡了,谁知她一觉醒来之后栖身之地竟成了教坊司,带她来的堂哥也不见了踪迹。
时锦瑶不愿再想起初入教坊司时那段黑暗的经历,便小声道:“瑶瑶从小寄居在舅舅家,舅舅家境贫寒,没钱为表哥娶妻,所以舅母将我卖进教坊司给表哥换聘礼钱。”
谢珵听后突然笑出声,时锦瑶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谢珵,生怕她的谎话被戳破。
“什么聘礼值那么多银子?”
时锦瑶不知谢珵何意便不答话,谢珵又反问道:“你可知教坊司的嬷嬷买你花了多少银子?”
时锦瑶憨憨地摇头,她只听凤娘提过一嘴,说整个教坊司的姑娘就她最值钱,嬷嬷可是宝贝的很呢,至于有多值钱她确实不知晓。
谢珵笑着捏了下时锦瑶的脸,果然是个傻丫头,连自己值多少钱都不知道,怪不得能被人卖呢。
他当初去拿时锦瑶的户版时瞧过一眼,那簿子上写的可是整整一千两纹银呐,谢珵看见这个数字险些气晕过去。
教坊司挂在他的名下,盈亏自负,教坊司内的吃食以及姑娘的买卖全都从南宁王府出这个钱,谢珵再怎么混不吝,也不会在一个姑娘身上砸一千两银子,当时他心底就一个想法,老嬷嬷不把他的银钱当钱,买个丫头简直是下了血本,所以后来他才将时锦瑶当个宝贝供着,毕竟是他花了一千纹银买来的,可不能被旁人嚯嚯了。
思绪回笼,谢珵摸了下时锦瑶的头,温柔一笑,“怪不得整个教坊司就你最合我眼缘呢,原来咱们都是没娘的孩子。”
谢珵说完,又歪头道:“你见过你阿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