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我?”
时锦瑶有些不明白,从前她弹琴赋诗也不过给她十两银子,今日她可是什么都没做怎就给她一片金叶子了。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香匙,拿起矮几上的金叶子,提着裙摆跟出去想要问个清楚。
可她尚未追赶上司以然,就瞧见楼梯口处掠过一抹暗红色衣角,她的心轻微动了下,下意识以为那是谢珵。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有错,楼梯口处的人确实是谢珵,今日他恰好无事,突然想起养在教坊司的海东青好久没来看了,就想着过来瞧瞧,谁知他还未到碧落阁,就碰见了司以然。
司以然今日也没有避嫌的心思,不光和谢珵打了照面,还气定神闲地给谢珵说有事找他。
谢珵抬头看了眼时锦瑶的衣裙,抬脚跟着司以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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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长廊尽头,两个品貌非凡的公子负手而立。
司以然还未开口,谢珵便道:“小国舅平日里不操练北府兵,教坊司倒是来的不少。”
司以然略过谢珵的话,只对谢珵道了声谢。
谢珵不屑一声,并不领情,“承小国舅使然,拿人当抢使。”
司以然不以为意,长睫遮住他的眼眸,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朗,“从前你我二人从未有过交集,现在既然目标一致,为何就不能联手了,我给你消息,你只管做事,有何不好的。”
谢珵听着司以然的话眉头微动,目标一致,虽说他一直和司钧不对付,可近几年来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也过得相安无事,这次他为的是时锦瑶,那司以然为的是什么?
若说司钧先前隔应司以然,讹诈他银两让他记恨上,司以然想要解决一个司钧办法多的是,大宅院里谁家没点子勾心斗角,司以然不屑用这样的方法,显然是为了维护他嫡子的绅士风度。
那司以然给他通信儿为的只能是保护时锦瑶不受司钧迫害,谢珵不自觉皱了皱眉,果然是为了他的瑶瑶。
可即便这样,外人还是认为司钧是死于他的手,跟司以然没有半分关系,司以然既保了时锦瑶又除了司钧,还让自己的声明没有半分损害,这一招用的还真是高明。
谢珵扬了扬下巴看向司以然,嗤声:“小国舅不愧是行军之人,借刀杀人真是玩得炉火纯青。”
司以然不置可否,放眼整个兰陵城,没有谁比谢珵更适合的,也没有谁是动了司府的人不受惩戒的,唯有南宁王府的世子爷,敢做敢认,更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世子不也是为了瑶姑娘吗?”
谢珵轻哼一声,“小国舅既然知晓那丫头是谁的人,就该离得远些,否则下次惨死的是谁可就不得而知了。”
言毕,谢珵负手抬脚离去。
司以然看着谢珵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迟迟未曾离开。
候在一旁的林川不满道:“谢世子真不识好歹,要不是主子给他通信,那瑶姑娘早就失|身小公子了。”
司以然不语。他帮的不是谢珵,是时锦瑶,只是他从未在教坊司替任何姑娘出过风头,他这次虽想帮时锦瑶,却不想那么明目张胆的帮她,所以他才想到了谢珵,有时候借力打力也不失为上策。
“回府。”
司以然淡淡说了声,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前些日子他曾去找过教坊司的管事嬷嬷索要时锦瑶的户版,管事嬷嬷告知他时锦瑶的户版早些时候被谢珵拿走了,他原本不信的,管事嬷嬷将户版名册给他看,他清楚的看见时锦瑶的户版后面写着谢珵的名字。
今日他找谢珵本就是为了时锦瑶的户版,这样好的姑娘不该留在教坊司的,他想还给她自由,可看着谢珵今日的样子,像是对时锦瑶动了心,若真是如此,那丫头就只能永远留在教坊司了。
思此,司以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有些说不上来,像是对人动了心而不自知,又像是对人的怜悯,总之,前所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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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走到三楼看见时锦瑶在围栏边靠着,手里还握着一片金叶子,他讥笑:“瑶姑娘近日生意这般红火,又是哪个不缺钱的主儿给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