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含泪微微摇头,她伸手指了指膝盖,“腿疼。”
谢珵看向时锦瑶的膝盖处,从前白皙的膝盖上带着两处青紫色,加上方才跪的又有些红,谢珵瞳眸微紧,“谁罚你了?”
时锦瑶靠在谢珵肩头,宫里的人罚的她,她哪里敢告诉谢珵啊。
“说。”谢珵的声音冷了几分,时锦瑶头皮一阵发麻。
前两日,时锦瑶听从胜公公吩咐去御膳房给崇安帝拿茶点,出门时不小心撞在了司皇后宫里的姑姑身上,那姑姑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现在又在中宫服侍,心气儿可高了,她并未问时锦瑶是哪个宫里的,当即让时锦瑶跪在御膳房门口的台阶上让来往的宫人长眼。
时锦瑶胆子小,从前又是在教坊司待过的,也不敢跟老嬷嬷顶嘴,乖乖在汉白玉石阶上跪下,来往宫人都匆匆看一眼她连忙走了,宫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的,也没人敢为她求情,还是一个时辰后,胜公公寻过来将她带回去的。
谢珵嗤声:“中宫的人,你怕她作甚?”
“就算是崇德殿的老嬷嬷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时锦瑶紧张地攥着小手,轻声“嗯”了一下,谢珵总是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这时,谢珵笑了声,“宫里宫外,你只用害怕我,可我也不会把你如何,顶多让你好生伺候一下。”
他说着话,在时锦瑶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又拍了把她的臀,“去把那个柜子里的药拿来。”
谢珵从前在皇宫打闹时就是个皮猴,崇安帝就命宫人时常在祥瑞斋备着药,指不定哪天谢珵就会用到。
时锦瑶将红漆托盘端来,谢珵将托盘接过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时锦瑶坐上去。
时锦瑶才坐在他的腿上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祥瑞斋,寝殿的屋门未关,入目可及的便是时锦瑶赤|裸着身体被谢珵拥入怀中的模样。
小太监忙低下头,时锦瑶蜷缩在谢珵的怀中瑟缩了一下,谢珵笑了下,抬袖将时锦瑶全身遮住,“何事?”
“胜公公让奴才前来请世子爷去崇德殿,皇后娘娘来了。”
时锦瑶闻声反应极大,她抬眼紧张地看向谢珵,谢珵不以为意地笑了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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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皇后走进崇德殿时,元志才走没多久,崇安帝正单手支颐想着入冬前与西魏皇帝在岭南会面一事。
南燕与西魏交好数年,两国百姓更是友好往来,每逢三年双方皇帝便会在岭南相见,岭南地处两国中部,对哪一方来说都非常便利。
原本两国相见是件好事,只不过今年西魏传来消息,说宋芷感染风寒已有半月,迟迟不见好转,此次怕是无法随行,崇安帝此时正在思忖着如何将此事告知襄妃,毕竟襄妃思念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两日了,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又要等三年。
司皇后沏了杯茶水端到崇安帝面前放下,“皇上,今儿已经是第五日了,谢世子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崇安帝也不好说什么重话,“不是还有两日吗,别着急。”
司皇后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佯装无意道:“臣妾听闻谢世子今日入宫见了那个姑娘,若是他二人串了口供该如何是好?”
崇安帝捏了捏眉心,打开一本奏折边看边道:“没那个必要。”
寝殿外,胜公公正在廊檐下来回踱步,时不时还要朝着祥瑞斋的方向看一眼。
“小能子,你确定见到谢世子了吗?”
方才那个小太监连忙道:“徒儿确实见到世子爷了,还将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世子爷了呢。”
“那奇怪了,这世子爷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话音方落,胜公公就瞧见谢珵摇着扇子闲庭信步地朝崇德殿走来。
“司皇后进去了?”
胜公公低声:“皇后娘娘都进去好一会儿了。”
谢珵笑了下,司家的人惯会给人穿小鞋,好在他那亲舅舅不信这些个东西。
谢珵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走进崇德殿,“几日不见舅舅,我这个当外甥的真是想的不得了。”
崇安帝头都没抬一下,“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吧,又是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单纯来看看舅舅,顺带看看外祖母。”谢珵坐在圈椅上才注意到对面的司皇后,他浅笑:“皇后娘娘也在啊,瞧我这眼神,真是上了年龄眼神也不好使。”
崇安帝听闻下意识掀了下眼皮,不想理就说不想理,什么叫上年龄了,让他这个近半百的人情何以堪。
司皇后敷衍地笑了下,“谢世子没瞧见本宫倒也无妨,可千万不要耽误了大事,坏了谢家的名声。”
谢珵摇着扇子,满脸地不在乎,时锦瑶此时端着茶点走进崇德殿,她偷偷看了眼谢珵,谢珵心满意足地笑了。
司皇后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心里气的很呢,“本宫听闻谢世子早先来了,将瑶姑娘唤走了,不知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