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推开嘴边的酒盏,“下次我也直接要瑶姑娘,凤娘可不准小气哈。”
“瑶姑娘哪里好了,你们这些出身名门的,什么样的姑娘找不上,怎的非要同世子爷抢人?”
谢珵收起折扇,身子前倾,一手撑着膝盖,“我问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司钧闯了含烟阁?”
坐在桓南身旁的尚依倏地握紧手,紧张地看着凤娘。
凤娘不知谢珵问这话是何意,可众所周知,谢珵不会碰旁人碰过的姑娘,更何况那人还是司钧。
“世子爷别误会,我们瑶姑娘还是清清白白的,那日正是小国舅出手相助,今儿小国舅才点了瑶姑娘。”
谢珵默了片刻,往后靠了靠,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掌,“司钧怎么知晓时锦瑶在含烟阁的?”
凤娘语噎,时锦瑶住在含烟阁一事确实没几个人知晓,况且知晓的人不是教坊司的人就是谢珵的人,现在谢珵这样问难免怀疑是她在背后捣鬼。
“谢世子莫生气,都是我们依姑娘不懂事,凤娘已经罚过她了,嬷嬷也是知道的。”
凤娘确实因为时锦瑶的事情责罚了尚依,连带着责罚了那个开小灶的厨娘,还将厨娘打发走了,就是想的谢珵问起来能有个交代。
尚依自知难以逃避,她连忙跪地求饶,“依依不是故意的,依依知错了。”
尚依当时想用时锦瑶这个诱饵让司钧对自己下手轻点,谁知那司钧是个贪心的,折腾的她好几日都没能下榻,她那处也被他玩的不成样子,都不知以后该如何伺候桓南,还指望桓南为她赎身呢。
谢珵眉梢微挑,“被罚了?”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春水,无人能抗拒男人这样的温柔。
尚依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凤娘罚她也只是警告她而已,只将她关进小黑屋里反省一日,她也足足挨了一天饿。
谢珵“嗬”了一声,“行。”
周围几人怔住,这就完了?谢珵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尚依也以为谢珵还会罚她,就这样一个“行”字结束了,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谢珵起身正准备离开,他又看向桓南,“若是有一日本世子夺你所好,你会如何?”
桓南食指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墨发,玩世不恭道:“鄙人平生没什么所好,唯独爱女人。”
谢珵挑起唇角朝着含烟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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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阁内,司以然听着琴声不禁蹙起眉头。
琴音似高山流水,婉转连绵,又如珠落玉盘,凛冽清脆。
琴音落定,司以然摩挲着手中的血玉开口道:“本公子曾听闻瑶姑娘的琴艺极差,今日本想来听听到底有多差,没想到竟让本公子失望了,终究是我来晚了。”
时锦瑶尴尬的不知该作何解释,那日当中抚琴全是她自己造作的,今日确是极为用心的。
她自小熟读诗书礼乐,熟练琴棋书画,虽不能同名家齐肩,却能展露自己的风格。
时锦瑶双手抚琴,低眉敛目道:“许是瑶瑶近日来勤练的缘故。”
司以然顺着她的指尖看了眼,指若削葱,指尖红润,连个水泡都没有,这哪里是最近勤学苦练,分明是自小就练过。
“来这多久了?”
“已有小半年了。”
司以然笑了笑,时锦瑶不明所以地抬眼偷偷看他。他笑起来没了先前见到时的那般戾气,山温水软,如山如玉,平白添了几许少年郎的温柔。
“小半年了还不愿伺候人?”
时锦瑶知他说的乃是那日司钧的事情,她咬着下唇憋红了脸也不知该如何说,在教坊司这种地方说自己不愿伺候人,就跟肉铺掌柜说不愿卖肉是一个道理,都是天大的笑话。
司以然并未继续为难时锦瑶,他笑了声:“司钧是我庶弟,同样是司家的人,你就不怕我们秉性一致?”
时锦瑶倏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说道:“小国舅同他不一样,若是你的秉性也如那般,那日便不会出手相助。”
“更何况,教坊司的姑娘都知晓小国舅从不贪恋女色,又怎能同司小公子相比。”
司以然久久不曾说话,时锦瑶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当开口解释时,只听司以然说了声:“来这地儿时间不长,消息还挺灵通,整个教坊司怕是只有你敢说真话了。”
言罢,他放下十两银子起身,临出门时说道:“银子收好,可莫要被人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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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外,司以然敛起笑意径直上了马车。
回府后,随行的侍从林川忍不住问道:“公子平日里只给五两银子,今日怎给这瑶姑娘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