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垂眸,他的这块玉佩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这丫头竟然还巴巴的给他送来,思此,谢珵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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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回到南宁王府时,当朝五殿下宋扬的马车正四平八稳的朝他走来。
他打趣道:“五殿下今日莫不是想通了,日后要跟弟弟我一同浪迹风月之地?”
宋扬走下马车,正色道:“君执,你少贫,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何事。”
他着一身石青色交襟衣衫,一支金簪横插墨发中,言语更是从容镇定,不慌不忙,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
谢珵抬手蹭了蹭鼻尖,“那以后再说,我今日累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南宁王府。
宋扬跟着谢珵进了南宁王府,“大白天的你累什么,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他问完恍然大悟道:“君执,你、你昨晚不会宿在烟花柳巷了吧?”
“你从前可是从不在外留宿的。”
也不知谢珵听没听见,他只瞧见昌辰一个劲儿的对他挤眉弄眼,谢珵眉峰微起转身看了眼身后,只见南宁王正跟在几人身后。
谢珵忙躬身行礼:“父亲。”
宋扬亦转身行礼:“见过王爷。”
按理来说宋扬是当今皇子,大可不用给异姓王行礼,奈何这位南宁王身份尊贵,从前是谢氏嫡子 ,后成了长公主的夫君,才被封了南宁王,就算不看长公主的颜面,也要看谢家的颜面,对这位南宁王恭敬些。
南宁王阴着脸看着谢珵,宋扬略微有些紧张,方才他的声音那么大,南宁王定然是听见了。
果不其然,南宁王怒声:“你这个逆子,本王连着四天命人请你,你用理由搪塞就算了,现在还住在红粉之地不回府了是不是?”
“本王太纵着你了是不是?”
谢珵负手握着折扇,脸上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
宋扬连忙打圆场,“王爷您莫生气,方才是我和君执开玩笑呢,君执不也没承认吗?”
他说着话给谢珵使了个眼色,谢珵无奈抽了抽唇角,“是。”
南宁王冷哼一声,“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谢珵尚未说话,宋扬忙说道:“君执、君执他昨晚一宿都跟我在一起,先前王学士讲的课业君执有些不懂,昨晚让我教他,直到今晨才回来。”
南宁王又哼了一声,这位五殿下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编起谎话来更是滴水不漏,这二人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宋扬没被谢珵带歪都不错,还说什么一起学习,他才不信呢。
但是宋扬都给了台阶下,他要是不顺着下来,估计得被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气死。
南宁王看了眼宋扬语重心长道:“五殿下,你和谢珵师承同门,得空了多提点一下他,省的他在外面鬼混。”
“王爷放心。”宋扬唇角微扬,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人舒心不已。
南宁王多看了眼谢珵,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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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渊苑
谢珵逗了一下笼中的海东青,摇着折扇不紧不慢道:“五殿下虽处处帮我,但是你的忙我确实帮不了。”
宋扬沉默不语,他知晓谢珵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所以也不着急,他就慢慢磨着,迟早得把这个硬石头给磨光了。
“不急。”
他父皇尚未提过立储之事,朝中大臣虽有意站队,眼下情形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结党营私,他虽未曾拉拢过人,却有人主动来投靠他,目的就是为了将陈郡谢氏拉至自己麾下,陈郡谢氏身为世族之首,若是能拉拢陈郡谢氏,旁的世族自然而然的会拥立他。
凭着他和君执的关系,让谢家归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十年前的边关战役时将军为何没有求助朝廷一事尚未查明,当年的将士亦全部战死,唯有那位姬陵副将直到现在都未曾找到,十年前的事情,总该有个交代。
宋扬看了眼谢珵,笑而不语。
谢珵懒得去才宋扬的心思,他又逗了一下海东青,转身准备进屋时顺手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这次他却摸了个空,谢珵瞳孔骤然放大,他转身绕过宋扬大步离开了槿渊苑。
“君执,你去哪?”
宋扬紧跟着走出院子时,谢珵已经走远,他自顾自地说了声:“什么事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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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内,尚依才送走一位客官准备回屋时就瞧见地上放着块玉佩,她弯腰将玉佩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白色的玉佩温润细腻,雕工也属上等,纹理她也未曾见过。尚依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她,便将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谢珵的轿撵四平八稳的停在教坊司楼下,嬷嬷听闻后亲自前来迎接,她见谢珵脸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今日心情不好,可是昨晚瑶姑娘伺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