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生先声夺人,目的不过是为自己找一条出逃之路,谁知四大护法人老成精,并不与之相斗,而是将他团团围住,封住他的全部退路。他想这可糟了,内屋打斗说完就完,里面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一旦走出来,还有我老崔的活路么。斜眼一瞅却见占据南北方的使的是剑,守住西边提着一根雪花杖,唯有站在东方的那人赤手空拳。有道是吃柿子只拣软的挑,找突破口自然也是避实就虚了,守在这三面的人手里都有家伙,而这人两手空空,何不就从此处突围。于是一声呼啸,长鞭一甩,反身冲向东方。
崔德生虽说江湖经验丰富,可今天却看走了眼,四人之中,若论功力精纯,当首推老大雷天石。因此,刚刚走向东边,就有一股极大的冲击之力涌来,他就如撞上一堵墙,根本无法跨前一步。崔德生心道:“不好,想不到遇上了硬点子。”身子一转,奔北边而去。
守在北边的是老三俞先文,见崔德生冲来,不慌不忙展开了千缕雨丝剑法,千缕雨丝剑,顾名思义,当以慎密而见长。霎时剑气腾腾剑影蒙蒙,立即将北边之路全部封死。崔德生又不能突破,横鞭一扫,折身往南边奔去。守住南边的是**钟进,其闪电剑法一是快二是亮。就见钟进长剑挥舞,长剑霍霍生响,激起阵阵旋风,扬起点点青光。崔德生无奈只有往西边一条路了,人往左转身向前冲,顷刻就已来到老四张乐明的跟前。张乐明倒不着急,将手中长杖摆弄起来,别看他扬杖慢慢地挥舞着,然而就是那慢腾腾,晃悠悠挥舞,长杖渐渐地生出一股寒气,就在凛凛寒流里,飘出朵朵雪花。崔德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竟生出一种被人脱光衣物,裸露在天寒地冻之野地的感觉。看来此处亦无法突破。崔德生无可奈何,只好呆在原地,守住门户,静待其变,等了一阵,仍无动静,于是嘬口一吹,传出一阵尖利的哨声。
却说毕风云一气之下,正待挥掌击毙清风道人,却被义父毕天柱喝止,就在劝说之时清风道人又已站起,挺剑再次冲刺过来。毕风云就觉胸口石锁,猛地震动起来,抬头望去又见清风道人剑已逼进,即将刺入义父身体,心中一急横身拦在义父前面,就听“噗”的一声,长剑已经刺入毕风云衣内,恰好刺在石锁之上。清风道人忽然感到从石锁之上,传来一股清凉之气,全身一震,脑子顿时清醒起来,怎么我的剑为什么扎在一个小孩身上,忙抽出来。脑子又昏昏乎乎起来,思维里只存一个命令,杀死他。于是又待挥剑刺去,沈存义见此,心中一急,家中绝学玄通指信手使出,恰巧击在清风道人的昏穴上,清风道人打了一个哈欠,倒在地上。
刘任侠抵住悲云大师,也是惊险连连。悲云大师的百步神拳,在江湖武林里,算得上一大绝技。悲云练的是正宗的少林内功,其功力又精又纯,其拳风更是咄咄逼人。好在刘任侠自练过《易筋经》内功精进,在石室里吃过不少黄精,喝过巨蟒之血,内力更增长了不少,因此,当对方出拳凶猛,拳风惨烈之时。刘任侠默念内功心法,运气一周天,将精气神调整,力达四肢,硬生生接住击来之拳。“嚓”地一声,手中之剑破鞘而出。就见一道剑光,急闪过来,直奔悲云。悲云毫不理会,眼见剑锋将近,扬手击出一道拳风,想将剑光抵住。刘任侠手持长剑,运剑如飞,尽力压住对方的拳风,两人就在内院里你来我往斗得个昏天黑地。
悲云内功深湛,拳风凌厉,出手之时尽力施为,只见劲力涌动,霸气十足。
刘任侠目前内力,已不在悲云之下,故此一阵猛拼恶斗,也不过是半斤八两,难分高下。自忖,久战之下,但恐失手,还得另想妙法。心思一转,暗道:“我与他瞎拼瞎打干什么,何不用吕祖师的醉剑对付他。”想到此剑势一变,脚步踉跄,身子歪斜,一副似醉非醉,醉态了然的形态。
悲云因神智蒙蔽,根本不知道对手如何变化,只是一味的挥拳猛击。眼见一拳就要击中刘任侠,却见对方身子一倒,醉态毕现,“嚓”地一声,长剑一横一招手捧金樽,刹那剑气霍霍生风,直往悲云罩去,眼看剑锋直逼悲云心窝。刘任侠心想,悲云乃少林大师,按辈分说还是自己的师叔,自己岂能伤害他呢。于是将剑收回。然而,就在刘任侠收剑之际,悲云不管不顾,一拳已经击在刘任侠的胸上。蓦地,悲风感到从对方胸口上传来一股热量,脑子顿时清醒,这才见到眼前的刘任侠,心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与眼前这小伙子打起来了,没伤着他吧。”急忙缩回手,然而就在将手离开石玉之时,悲风的脑子又懵懂起来,脸色一变,提气挥拳又待击出。
匆匆赶来的沈存义,一见拜兄危机,来不及思虑,绝技再使,玄通指当即使出,一道气流激射而出 ,恰好击中悲云大师的昏穴,悲云顿时昏死过去。
这时,一阵急促的哨声传来,只见崆峒派、恒山派的两位掌门,如中了魔一般,冲进里屋从窗子跳了出去。
却说凡心师太与杨鸿雁两师徒共战玄玄道长,本来若论剑术,玄玄道长虽系崆峒派一派掌门,较之凡心师太仍略逊一筹,加上徒弟杨鸿雁,剑袖合壁威力无比,加之杨鸿雁自与毕风云相遇,毕风云便将《洗髓经》传授给她,她的内功已是大有进步,今非昔比。因此单凭实力,不凡师太师徒俩比玄玄道长要强多了,可是不凡师太知道玄玄道长神智不清,又如何能够对他痛下杀手,因此每当占尽上风之际,不能不及时缩手,故不能尽展其长。玄玄道长却因身不由己,受人驱使,往往下手时倾其所能,不遗余力,所以双方打了一气,仍是维持在不胜不败平分秋色之局。忽然 ,一声尖利的口哨声破空传来,玄玄道长舍下不凡师徒俩,反身直往内院奔去。不凡师太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玄玄道长已经不知所踪。
而邹伯双钩力战凌霄道长,也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凌霄道长乃恒山派掌门,武功自是非同小可。可是邹伯则是几十年前的黑道枭雄,其武功亦非一般。两人这一番拼斗,可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长剑挥舞宛如青龙腾空,气势压人。双钩齐跃激起银光灿烂,耀眼摄魂。剑来钩往,钩攻剑挡,一时杀得天昏地惨,日月无光。在旁观看的彭娟姑娘,见邹伯久战不下,心中一急持剑冲了进来。彭娟姑娘自练成越女剑法,其剑术内力成倍增长,上来就将越女剑法的绝招使出,轻灵快捷,神出鬼没,一下子把凌霄道长逼了个手忙脚乱。可是就在彭娟剑施杀手,欲击毙凌霄道长时,邹伯却挥钩将彭娟的剑架住,道:“彭姑娘剑下留人,勿下杀手。”
彭娟奇道:“邹伯你莫非昏了头,怎么帮起敌方来了。”
邹伯道:“姑娘有所不知,凌霄道长乃是中了毒,被人控制方才与我们厮杀,因此千万不可伤害他的性命。”说到这里,邹伯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姑娘先让老儿与他拼个五十回合,也让老儿过过瘾,只待战至难解难分之际,请姑娘下手,点住对方的几大要穴,将他们生擒活捉。”
邹伯说完后,舞动双钩迎了上去,与凌霄道长战在一处,双方拼斗一阵,邹伯觑定时机用双钩绞住凌霄道长的长剑,彭娟以剑当笔,正要点住凌霄道长的要穴,忽然传来尖利的口哨之声,使彭娟吓了一跳,持剑之手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瞬间,凌霄道长突然调转身子,朝内院冲去,两人跟踪追击,凌霄道长已不见踪影。
邹伯与彭娟两人追到内院,见窗子已破,知凌霄道长必是从此处逃脱,亦跃出窗子,只见一辆特大的马车从大院直往庄院大门冲去,正待追赶,却见丐帮的雷、电两大护法躺在地下,雨、雪两人围着雷、电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邹伯蹲下去一看,大吃一惊。邹伯自小就在江湖中闯荡、历练,集数十年江湖经验于一身,大小阵战不下百次,各种伤痛病症都见过,可是从未见雷、电两护法这种症状。只见他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发黑,鼻中气息全无,脉象混乱不堪,察视身体,并无伤痕。心中纳闷,这是什么伤呢。
此时刘任侠、沈存义、毕风云和丐帮帮主毕天柱四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原来,四人将清风道长、悲云大师击昏擒获,忙让人将两人抬进内屋。沈存义探探脉搏,知道一时半刻,还不会醒来,便派人看护。想到还有两位掌门尚未拿下,便想看看外面的战局如何,刚走几步就听一声尖利的哨声,毕天柱喝道:“不好,那群魔崽子想逃。”疾步冲了出来。侠、义、风云亦跟着走出来。风云眼尖一眼瞅见一闪即逝的马车,大声呼道:“看,好大的一辆马车。”
毕天柱闻声看去,正是押送风云的那辆车。大声喝道:“崔德生,哪里跑。”提气欲追,忽见雷、电两大护法躺在地下,急问道:“怎么哪,雷、电而护法受伤了么。”
千缕雨丝剑俞先文道:“禀帮主,雷师兄、钟师兄两人被驾车人击了一掌后,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原来,四大护法团团将崔德生围住,崔德生左冲右突,无法找到突破口,心中不免焦躁起来。他知道虽然悲云大师与清风道人武功奇高,但他们所面临的对手,无一不是绝顶高手,而且都是以二对一,悲云、清风其败必然,差异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既然败局已定,何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崔德生想到这里不管不顾,嘬口吹出尖利的口哨声。他的这种口哨,乃是专为控制清风、悲云等人设计的号令,因此玄玄道长和凌霄道长,一听哨声便不顾一切冲了过来。就近与千缕雨丝剑俞先文和雪花杖张乐明捉对厮杀起来,俞先文、张乐明虽然武功高强,可比起两大掌门来,还是有所差距,加之两大护法神智不清,只知攻敌,不知防守,一味的猛攻狠打,全是亡命的招式和霸气。俞、张两位护法很快就被这种强烈的霸气所威慑,一时之间竟然懵了。雷、电两大护法一见俞、张两人遇到危险,奋不顾身冲上前来。此时崔德生又是一声呼哨,将那辆大马车呼了出来。崔德生集聚全身之气,灌注右掌,噗、噗两掌,击在雷、电两人的背上,雷、电两护法如遭电击,顷刻倒在地上。此种掌法极耗功力,而他练这种掌法,时日并不太久,并不熟悉,因此更加损耗体力,两掌击下,已感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知道功力损耗太巨,无力再战。于是跃入马车,发出命令让两大掌门上车,扬手一鞭,催马急奔,冲出庄院。
毕天柱正欲追去,发现雷电两大护法倒在地上,急忙止步,自忖:“救人要紧。”便不再追赶那辆马车,蹲下来仔细查看两人的伤势。看了一阵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