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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洞悉阴谋遭围杀

庄天成找神剑门主郭不凡,为何却来到诸葛村呢。原来这郭不凡,自创神剑门后,自以为天下无敌,其野心也就一步一步膨胀,他很想成就武林霸业,自觉手下不乏武林高手,却差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郭不凡想,自己有如一位诸侯,手下尽管猛将如云,但却没有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良相。将来打天下,就会有极大的遗憾,这好比一个人,光有右臂,没有左手,仍然还是一个残疾。郭不凡当然不甘心扮演残疾人的角色,他喜欢追求完美,便打发手下之人到处打听贤能之士,终于打听到诸葛村有一位诸葛无忧先生,乃是武侯的嫡系几十代子孙,据说此人家学渊博,具有经天纬地之能,博古通今之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易经八卦。郭不凡一听十分高兴,便登门相求,想请无忧先生出村,作自己的军师。可惜缘薄,千方百计进了村,却缘吝一面,让他扑了一个空。他并不沮丧,想到当年的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这才成就三分天下的功业。而今他郭不凡,为何不能三顾诸葛村,请出诸葛无忧,成就一统武林的霸业。于是,便又登门求见,仍然徒劳无获。这次来到诸葛村,他就下了决心,既然当年刘备也是第三次才见到诸葛亮,那么自己也是第三次,因此,见不到诸葛先生,决不罢休。故此,他在集贤殿里租赁一间房子住下,想一直等到诸葛先生回来,凭三寸不烂之舌和虔诚之心,打动先生让他为己所用,共谋大业。无奈机缘不巧,不知是诸葛先生有意回避,还是确实外出没有回来,总之郭不凡来村里十来天,仍未见到诸葛无忧的影子。

郭不凡未等到诸葛无忧,却意外的等来了庄天成与赵文华。郭不凡是江湖人,原本与官府并无瓜葛,但自从通过庄天成认识了赵文华,便尝到了投靠官府的甜头,一直颇感经济窘迫的他,不仅从此衣食无忧,而且购地置房建成了偌大一个大郭庄。武林人讲究投桃报李,滴水之恩,当思涌泉相报,听庄天成讲明赵文华的来意,郭不凡皱起了眉头,暗自思忖:自从戚继光镇守江浙,屡屡击败倭寇,浙东倭患大大减轻。戚家军的声誉如日中天,不仅成为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成为江湖英豪崇拜的英雄。如果自己的人对戚继光下手,岂不招惹众怒,自己就会成为众击之的,别说成就武林霸业,只怕在武林再也无立足之地了。但是,赵大人的指示却是不能违拗的,关键是如何做得既隐蔽又利落,让人无法察觉。只是戚继光不仅武功好,而且治军有方,戒备森严,暗杀他实在是极为棘手的事,须有一个十分周全的方案,思得万全之策,方能实施。

于是,三人开始研究暗杀计划的细节。赵文华久居高官,熟悉官场上的一切;庄天成是有名的花花太岁,满肚子的歪主意、鬼点子;郭不凡经验老到,心狠手辣。三只狐狸三条狼,还有什么馊主意想不出。一个十分狠毒的阴谋,就在诸葛村的集贤殿里产生了:二十日后的午时,朝廷来人到台州检阅戚家军,并由戚继光陪伴到各营巡视,而此时正是暗杀戚继光的大好时机。当然,朝廷之人乃是郭不凡精心挑选的杀手,不仅武功好,而且出手快。三人还将动手的地点、方式等细节又再三推敲一番,觉得万无一失,这才罢休。本来这个计划十分周详,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按此计划戚继光定是难逃一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算无遗策,却留下一个极大的漏洞,就是没想到隔墙有耳,他们的阴谋诡计恰恰被跟踪而来的夺命书生白羽听见。

白羽获悉他们的阴谋,心中一惊,暗忖:这般丧尽天良的武林败类,竟然卑鄙到为贪财陷害抗倭英雄,卖国讨好倭寇的下流地步。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必须告诉戚将军,让他提高警惕。想到这里,白羽急忙退出来,转身跑出去。一时之间,他忘了这里是八卦村,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八卦阵法布置的。所以当他冲出大门,却撞在一堵厚厚的墙上,“嗵”的一声,白羽被重重的撞到在地。声音虽不大,但里面几人都是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自然还是被惊动了,三人立即冲了出来。此时白羽已站起,循大门一闪而出。白羽的身法虽快,仍然还是被庄天成等发现了。三人追上来时,也同样撞在墙上。就此阻得一阻,走出大门已不见白羽的身影。

郭不凡十分着急的说道:“不好,刚才不知是什么人,一定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一旦宣扬出去,我们将十分被动,寸步难行。”

庄天成想了想:“此人的身影很面熟,应该认识。”低头思索一阵,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此人就是夺命书生白羽。”

郭不凡惊道:“是白羽,此事不妙,他一定会将我们的谈话告知戚继光,一旦如此我们的计划就会完全泡汤,决不能让他逃出去。”说到这里,郭不凡回屋收拾好东西,朝庄天成与赵文华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立即派人封锁去台州的路,只要阻住那家伙与戚继光见面,我们的计划就有可能实现。”三人匆匆离开八卦村,郭不凡三顾诸葛村,终于还是无功而返,他的霸业也就因此打上了休止符号。

白羽疾步来到兰溪,买了一匹快马,急忙往台州奔去。一路马不停蹄,疾驰如飞。白羽知道,一旦被庄天成抢在前面,自己就无法见到戚将军,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绕自己与戚将军见面。因此,唯有在他们还没有醒悟过来时赶到台州,才是万全之策。可惜白羽还是晚了一步,当他来到金华,刚进城门,立即就被一群官兵包围。“抓住他,采花淫贼。” 白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几名官兵冲上前,朝他扑来。来不及弄明事由,白羽挥扇急点,将来到跟前的几名官兵点倒在地。一拨马头向后跑去,跑了一阵见没人追上来,这才勒缰停马。回想起官兵抓他时说的话,心里奇怪,自己初到此地,为何竟会有人骂自己淫贼呢。心有所疑,少不得一探究竟。于是将马藏入林里,易容乔装又返回城里,见城里到处贴满布告,走近一看却是自己的头像。布告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缉拿采花淫贼白羽。白羽这才明白,自己已坠入了郭不凡三人的圈套里了。

原来,郭不凡等人眼睁睁看到白羽消失,追寻无望,又不肯罢手,就得另动脑子再想办法。赵文华毕竟官场混得久,眼珠一转就有了鬼主意,于是,借相爷之名,行文路经台州的各个城镇,通缉白羽,将白羽置于重重监视人人喊打之下,使他寸步难行。而且,郭不凡下了神剑令牌,吩咐手下好手立即展开剿杀行动,务必生擒或杀死白羽。这一招果然狠毒,白羽顿时就陷入官兵与神剑门布下的天罗地网里。

白羽化装成一位白衣老者,来到金华的一家饭店,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一壶酒。一人独酌独饮,一路上急急奔走,餐风露宿,十分辛苦。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此刻几杯酒入肚,勾起满腹心事,一种孤寂之感油然而生,忍不住感慨万千,不由得放浪形骸,高声吟道:“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 天际征鸿,遥认形如缀。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声音刚落,就有两位佩剑武士来到跟前,注目看了看道:“不错,这人就是夺命书生白羽。”

两人拔剑指着白羽道:“采花淫贼白羽,那里走。”挺剑就朝白羽刺来。尽管事起仓促,白羽仍然忙而不乱,屈指弹开刺向面门的剑,右手酒杯脱手而掷,砸向另一名剑手的面门。剑手一偏头,酒杯落在地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趁此时刻,白羽的折扇已经出手,扬扇急点已将一名剑手击倒在地,另一名剑手见势不妙,扬手射出一大把梅花钉。眼见暗器已至,躲不及避不能,白羽不慌不忙,“刷”的一声,折扇打开。就听“蓬、蓬、蓬”一阵连响,对方所发出的暗器全打在扇叶上,就在剑手一愣时,白羽飞起一脚,已狠狠地踢在剑手下腹的**上。剑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然而,就在剑手亡命的一瞬间,却本能的将手中一支火箭射向天空,刹那,一道耀眼的闪光,跃上天空。白羽暗道不好,飞身跃出门外。脚刚落地,就见十几名剑手拥了过来。白羽不敢怠慢,掉头就跑。白羽的轻功,本就已达上乘,此刻为了逃命,也不管什么惊世骇俗,展开双腿,快步如飞,不一会就将追兵甩得远远的。白羽这才放慢脚步,四周一看,这才知道,刚才慌不择路,竟然走错方向, 本应往南却走向了北。

来到一个小镇,白羽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并没有张贴自己的布告,这才放心的进了镇。一路奔跑感到又累又渴,正好路过一个茶馆,便折身进馆,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小二送来一杯茶,白羽边品茶边闭目休息。几位茶客聊天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入耳中:“你听说过么,灵壁出了个千面人妖,可坏透了,常常化装成弃妇,夜晚骗开房门借宿,半晚将房中女子奸污。”白羽一听,心中一动,想起灵壁有个朋友也是侠义心肠,而且还认识戚大将军,何不就去灵壁一趟,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自己故意露面将郭不凡的爪牙吸引过来,却让朋友偷偷去给戚将军报信,同时找机会为民除害,干掉人妖,岂不一举两得。于是又来到马市,挑选了一匹好马,跨马直奔灵壁。

不几日,来到灵壁,便依照地址找上门去。白羽这个朋友姓朱名珏,矿工出身,不仅身强力壮,而且有一身上好的武艺,上次戚继光到义乌招子弟兵,戚将军第一个选中的就是朱珏。后来因为朱珏父亲病重,不得不急急赶回家。白羽那日见他一人独斗十几个恶汉,赤手空拳以少敌众,身上多处受伤非但毫无怯意,反而越战越勇。白羽立即上前出手帮他将那班恶汉赶走,两人便成刎颈之交。白羽找到朱珏的住处,不想却是铁将军把门,找人一打听,朱珏父亲就在前几天去世,办完丧事,已是孤零零一人,再无牵挂便急奔台州,投奔戚大将军去了。

白羽因几天之差,错失良机,只得准备设法再赴台州。谁想无意中发现了人妖,便出手将人妖除去。然而,就在他处置人妖时,却被神剑门的爪牙盯上,落入他们的严密监视里。白羽上马没走多久,那马突然前蹄一跪,身子一矮,将白羽掀落下来,好在身手敏捷,反应极快,这才避免了摔倒在地尴尬。一跃而起,回头看时只见那马儿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倒地而死。

白羽心生警惕,知道马儿一定是中了暗算才会如此。果然,不一会就上来四位剑手,将他围在核心。白羽深知,此时此刻惟有先发制人,在他们剑阵未成之际,突围而出。于是扬扇一阵猛攻。折扇的招式,是从武当短棍、少林的单刀中演变过来的。武当短棍又名虎尾鞭,是一路古老的内家秘传套路,其动作古朴无华,粗旷洒脱,一招一式极重攻防。他融刀之迅猛,棍之活泛,剑之轻灵为一体,具有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的特点。而少林的单刀追求的是手与刀合,刀与身合,步随势变,身刀协调。白羽将二者合为一体,既有短棍的势势相承,环环相扣,长短相依,首尾相应的优势,又有单刀勇猛快速,气势剽悍,刚劲有力,迅疾如风的长处。白羽的进攻本是全力施为,志在破围。其攻势极为猛烈,令人难以抵挡。何况四剑手的剑阵并未形成,因此很快就冲出一个缺口,疾往前奔。四名剑手岂能容忍到手的鸭子又飞走,自然如蛆附体,紧紧沾上。好在白羽轻功极佳,迈开大步急奔如飞,不一会就将与四名剑手的距离拉开。白羽暗道:哼,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想与你白爷比试轻功,真是自不量力。心中正在得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正是四名剑手纵马追来。

白羽这才大吃一惊,心道自己的两条腿,怎能比得上四条马蹄,这大道可不能走。一转身跑上路边的山林。钻入林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轻轻的叹了一声:“唉,想不到我夺命书生,竟然落到亡命奔逃的处境。如果不是为了告知戚将军,我宁愿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如此躲躲闪闪。”想到这里,心道:“管他,还是寻路去台州吧。”抬头看看日头,找准方向,大步往前走去。翻过几道山岗,穿过几座树林,正准备下山走大道。就听有人阴恻恻的说:“任你有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通天本领,也难逃本如来佛的手掌心,夺命书生,今天我们就得夺了你的命。”白羽闻声一看,却见四名剑手面带冷笑,手持长剑,列阵将他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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