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岁半时我娘就走了,不是死,是离开。”金凤凰说,“因为我家穷,我是阿婆和阿公带大的,我爹一年都到外头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
“都差不多,”田春丽说,“我有爹娘,我和我哥,一样也是阿公阿婆带大的。”
“我是大姐,有还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张迎春说,“我九岁前,我爹娘带着我们姐妹四处漂泊,就是想生个儿子。
生了弟弟半岁后一家人回来,我才和二妹一起读的书。扶贫工程进村,我爹娘现在在家种大棚菜。
我爹娘不重男轻女,是生我二妹时,村里人老欺负我家。我娘就与她们去评理,她们说,我家没有儿子,以后我和我二妹出嫁了。那些田地屋子什么的,还是要还给生产队的。
我爹娘怄气就要生个儿子,就带我和二妹出去。后来生了我三妹,老四才是儿子,要是老四不是个儿子的话,他们还要生,就是为了争那口气。上学前,我是做不完的家务事,洗不完的尿布。”
杨柳问:“你二妹和你一起读书,你来上高中了。她呢?”
“安市读职院,”张迎春说,“我二妹讲我成绩好鼓励我老高中,我爹娘都支持我考高中。我爹也想我考大学,让村里人看看女儿一样可以有出自息,我们村还没有出大学生。”
王燕说:“我们生为乡下的女儿,为什么会受到如止的不公?我家还好,五谷乡王家武馆就是我家开的。我适龄上的学,小时候我胖呼呼的,第一天上学,学校男同学就捏我的脸,二三年级都有。
我把他们全打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家长们就闹到校长那里,我阿公夸我打的好。我爹就叫我不上学了,就在镇上开武馆。我是我爹的第一个学员,第二年才又报上一年级,也没人欺负我了。”
杨柳说:“我家还好,我有个弟,我爹娘在家种葡萄开农家乐,收入还不错,我家前两年脱贫了。”
李忠菊说:“我家就是重儿轻女,我爹就不让我读书,是乡干部到我家,我才上的学。”
田春丽说:“我是阿婆不让我早上学,讲我小,在家长大点再上也不迟。”
“还好你阿婆留你在家,”刘方言说,“要不就遇不上我们了。”
王燕问:“刘言丽家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有兄弟姐妹,”刘言丽说,“我爸妈是乡财政干部,就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春耕生产时他们工作很忙,对我照顾少,小考初我考了两年。”
杨柳说:“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是你们的姐妹。”
“我是后娘,”林敏说,“我比你们还惨一些,我娘没死,我记事起,她和爹都是吵架。因为穷吧,就离婚了。
我一样是阿公和阿婆带大的,阿公老爱喝酒也打我阿婆。我爹后来又带回来一个女人,生了两个儿子,你们想想我的生活。”林敏流着泪说,“我家就住在红彬乡边上的村子里。
阿婆在家种菜,养些鸡鸭。赶场(集)阿婆就拿去卖,我上学的钱,大多是我阿婆存的,加上贫困补助还可以。我爹再婚后,贫困补助都让后娘给拿走了,没有补到我的学习上。学校所有的活动我都不参加,因为没有钱。班主任知道后就不给她,就给我阿婆。
我上初中,我爹和后娘也不出去打工,家里开一家饭馆,我的贫困补助也取消了。可是,我还是一样的贫困,我阿公前两年喝醉酒死了。我阿婆才得到解脱。”
金凤凰走过去抱住林敏,她觉得和林敏比起来,她幸福多了。
八姐妹拥抱一起流泪。
金阿公天刚黑进了屋。
接下来的一个早期,金凤凰他们高一学生军训,军训结束后。周炜煌与金凤凰寝室的姐姐们也熟悉了,中午食堂吃饭,周炜煌笑嘻嘻的对金凤凰她们说:“看吧。”
“什么?”金凤凰说,“下午我们休息,我洗澡要回家去,休息一个星期。”
“黑呀,”周炜煌问,“你们都没发现?”
“健康。”李忠菊站起来,就带着大家走了。
金凤凰不想与周炜煌多说,要不,她回去会黑在回家的路上。
金凤凰回到寝室拿上换洗衣服,麻利的洗完澡。军训的衣服以后也穿不上,她折好,内衣裤一起包好,放到书包里带回家去洗。
“凤凰,”杨柳说,“怎么那么急?”
“我得快点,”金凤凰背上书包,“顺利的话我差不多五个小时后到家,不顺利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我走了。”金凤凰说完就走了。
在金凤凰出学校大门时,看到学校外面停了好些车,还有一部分家长。
周炜煌背着书包跑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金凤凰问:“你下午不上课?”
周炜煌说:“今天星期六,我们下午休息,明天中午回学校。下个星期一,初一军训,我爸教育局开会,顺带来接我。”
“嗯,”金凤凰说,“那我去车站坐车。”
“我看你军训懵了,”周炜煌笑,“我爸来接我,顺带你不行呀?”
“不好吧,”金凤凰说,“周校长是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