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还在皇子时就已经十分沉稳,登基之后更是很少动怒,可这会儿什么模样?紧绷着下颚,双眸能喷火了,胸口的经络纠结在一起,他猛地喘了口气。
“陛下怎么了?”
时语冰爬上木塌去查看,心想着老狐狸这病西施,可千万别死在琴瑟殿,否则给她安上个气死君主的罪名,叫她殉葬那可冤枉死了。
手还被触及萧叙的胸口,就被攥住了手腕掀翻在木塌上。
被个女人牵动情绪是皇室的大忌,萧叙恼她屡教不改,又恼自己。一心只想灭六欲,活成一个刀枪不入不受诱惑的神明。
可她一出现就搅乱了一切!
“你、”萧叙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她送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
时语冰知道这般与这位天下权势最盛的男人犟着讨不着什么好。
“那臣妾明日再制一罐更大的膏药送到御书房去?可好?”
皇帝撑在她上方,狭长的双眸微微蹙起,心里明镜似的,她又企图糊弄过去。
见老狐狸别开眼,时语冰双手贴上他的脸颊,倾身亲他的唇,“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你还真敢这么抬举自己。”萧叙讽道,她是什么出身?她配么?敢与他称作夫妻,这是存了要做皇后的心!
时语冰就当没听见皇帝说话,右手转而扣住了他的白玉腰带,“臣妾还没谢过陛下在宴上救了臣妾呢。”
两个人似乎都有同一个毛病,习惯将将情绪往后拖延,比如方才皇帝恼怒,先将奴才拉出来训斥一通,再轮到时语冰。
时语冰呢,她明明记得宴会上皇帝为她洗清冤屈这一事,偏偏去给那为她挡了一下的侍卫制什么膏药,当皇帝心中恼怒以为她忘了他的恩惠,这会儿她又偏偏自己提了起来。
“朕不需要你谢,往后循规蹈矩,恪守宫规。”
时语冰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认真解着老狐狸的腰带。
他按住她一双手,“朕近日斋戒。”
“既斋戒就免了青澜和乔华的责罚吧,臣妾自己的过错自己担着就好。”她打蛇随棍上。
萧叙拨开她的手,将腰带上的玉扣扣好。
她往后靠坐到软枕上,“不是呀,陛下昨日在紫宸殿待了好几个时辰,怎么到了臣妾这儿就斋戒了?”
“在紫宸殿对弈罢了。”
“哦——对弈了一两个时辰。”时语冰话中有话,有意要同皇帝耍嘴皮子。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
“有啊,还有陛下。”她倾身用双臂圈住了皇帝的脖子,她相信他只与韦如是对弈了,堂堂君王在这种事上骗她做什么?依旧是个不近女色的模样。
萧叙神色淡淡的,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他见她和司徒意亲近时是真的恼怒,却被她这样三样两语给弄得没了脾气,一个君王被一个女人如此牵制,这样不好,不应该。
“你身上是什么香?”萧叙按住她那不安分往他衣袍里钻的手。
“薰的茉莉花香,陛下喜欢么?”
两人的薄唇几乎相触,她近在眼前,即使不笑,灵动的双眸也富有灵气,不是后宫之中姿色最出众的女人,站在人堆里,却总能让人一眼瞧见。
“朕......”他的容颜轮廓清晰分明,唇红齿白的阴柔面相被眉宇间的一点儿君王的傲气冲淡了几分,“朕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