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字不好,你竟也看得懂。”
“娘娘的字比奴才的字好多了,奴才自小读书就不好。”
萧叙在御书房用了晚膳,徒步来到琴瑟殿,天色渐暗,司理随驾,四个宫女提着宫灯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其他宫女太监,浩浩荡荡一行人。
远远地,琴瑟殿后门口挂着亮堂堂的宫灯,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得四周的一切静谧美好。
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低的那个身影绰约娉婷,身着粉霞色纱裙立在门框边上,月华之下周身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亮,巧笑倩兮,神采夺目,说话间还抬手去撩开对面男子的额发。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人热络络的,就差没牵手了,若是在宫外头,还当是新婚情热的夫妻。
时语冰还要与司徒意说话,缓缓靠近的光亮引得她侧过头。皇帝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慌忙跪下行礼,司徒意亦是如此,两人整齐地跪在皇帝面前。
前不久皇帝给怡郡王家的嫡女赐婚,大婚次日夫妇俩进宫谢恩,也是这般挨着跪在他面前,齐声说着参见陛下。
萧叙神色凛然,宫里没有规定妃嫔不能同侍卫说话,司律不在,司理并不懂得揣度圣意,此时此刻的苍穹之下,无人能体会到皇帝此刻的心绪波动。
“这罐子装的是什么啊?”萧叙随口问了声,听着并未有丝毫怒意。
“回禀陛下,是贤妃娘娘赐下的祛疤膏药。”司徒意回禀道。
皇帝哂笑一声,“这么一大罐,朕还当是酒。宫门将下钥了,你还不快出宫。”
“奴才遵旨。”司徒意起身往宫门走,怀里紧紧抱着那罐子药膏。
时语冰也跟着起身,想凑到皇帝跟前去,岂料他侧过身撩袍步入了琴瑟殿,并未搭理她。
这又是在哪儿受了气了?
进了殿里,时语冰亲手接过小宫女送上的茶递到老狐狸面前,“陛下请饮茶。”
“青澜呢?”萧叙瞥了她一眼,并不伸手接茶盏。
“奴婢在。”青澜就侯在门口,听到皇帝唤她的名字便入殿来拜见。
“朕派你来琴瑟殿是做什么来了?”萧叙这会儿话语里听不出半点和煦,冷冰冰地叫人揪心。
时语冰不明白老狐狸又是在布局什么,忐忑地立在萧叙身边。
“陛下派奴婢来是来侍候贤妃娘娘。”青澜恭敬回道。
“只侍候么?”萧叙追问。
青澜侍候皇帝五年之久,也未曾见他这般态度,“陛下还要奴婢纠正贤妃言行。”
萧叙狭长眼眸横过去,眼角瞥向怔怔立在身边的女人,“前头有宁王之事,还在风口浪尖,回过头就和侍卫拉拉扯扯。”
语气听着并非震怒,眸光却叫人心惊,青澜立即磕头,“奴婢不知有此事,是奴婢渎职了,求陛下责罚。”
“罚俸一年,去慎刑司领十鞭。乔华同罪。”
时语冰看懂了皇帝的意图,他这是借题发挥,以她的过错来责罚青澜乔华,这是要叫她内疚死么?!她跪下来揪住皇帝的手臂,“陛下,此事与青澜无关,是臣妾善做主张、”
“娘娘不必为奴婢求情,是奴婢的过错。”青澜慌忙道。
“你还敢替别人求情?”萧叙冷冷地道了一声,加重刑罚,“青澜二十鞭,下去吧。”
“陛下怎能如此?!”
殿里没有旁人了,他低垂这样眼眸斜睨向她,抿了抿绯红双唇,“朕为何不能?真当朕好脾气了么?”
“臣妾只是同司徒意说了几句话,谢他救命之恩罢了。”
萧叙饮了口茶,压下心中涌动的莫名情绪,“他的救命之恩?救你命的人究竟是谁?你想明白了么?还亲手制了那么一大罐膏药,私相授受,你是没领取前头的教训,还要叫人再来朕面前告一状是不是?”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时语冰冤枉极了,老狐狸气得下颚紧绷,装得可真像啊,真好像他在乎她似的。
“臣妾知道。”她睁着无辜的眼睛。
“你知道什么?”
“不就是臣妾昨日在紫宸殿顶撞了贵妃,陛下今夜来借题发挥嘛。”
萧叙觉得自己要被气得旧病复发。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还这幅无辜的模样。
“当初你对朕下迷情药时,就该处置了你。”萧叙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要杀人了。”
殿里响起这么一句,时语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不好,可别真的丢了小命。
“臣妾不也给皇上送膏药了么?”她将手背摊到皇帝眼前,“你看,手伤着还亲自制了膏药。”
给是给了!满满一大罐给了侍卫,零星一点给了他,当他乞丐不成?她还敢邀功?这是上赶着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犊子了,听说冬至这天的运气相当于明年一整年的运气,今天回家路上车坏了,然后手机在浴室里摔了,站在空调下吹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明年的运气极大概率就是很衰了......迷信的我很忧虑了......感谢在2021-12-20 16:21:48~2021-12-21 22:2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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