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意。”萧叙沉声喊人。
司徒意心里头七上八下。宁王地位多尊贵,平日里谁磕伤碰伤也是砍头的重罪,这会儿叫他去挑宁王手筋?
司徒意心想皇帝只是气头上说话,怎么可能真挑了亲兄弟的手筋,再接也接不上了,一辈子都残废了,这传出有损皇帝与皇室的名声,实在是划不来。
“陛下,要不奴才将宁王送到宗人府打二十个板子?”司徒意战战兢兢地出主意,悄悄地给司律使了个眼色。
司律何等人,知道此刻若进言怕是会惨遭连累,故而并不敢出声。
“押他去宗人府,司律你跟着去,将朕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给宗人令听。”皇帝声音沉静,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听着毫无转圜余地。
他将十八子佛珠手串重新戴回手上,眼神冷漠地望向匍匐在足边的宁王。
“皇兄?!”宁王惊恐地揪住了皇帝的锦袍,半信半疑,依旧当挑断手筋的话是一句顽笑话,“皇兄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喝了酒!我错了皇兄!你别吓唬我!”
“堵住他的嘴。”
司徒意哪里还敢违抗圣令,他确定了皇帝的心意。只不过是带去宗人府,又不用他亲自行刑,司徒意没有手下留情,钳制住了宁王将人往外拖。
宁王面露惊骇,此刻他才真正慌张起来,睁大了双眸向皇帝求饶,“皇兄!我真的错了!皇兄!你别吓臣弟!皇兄!臣弟真的喝了酒!臣弟给贤妃娘娘赔个不是!”
司徒意麻利地堵住宁王的嘴,将他求饶的话生生地塞了回去。
等宁王被带下去,殿里头只时语冰和皇帝两人了,侍卫们将这座寝殿围得死死的。
时语冰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皇帝发落宁王,看着宁王被押了出去,听他哀嚎着恳求着,而后再也没了声音。
到她了,往往最后一个发落的人,刑法更重。挑断手筋?那她往后再也抚不了琴。
她惊出冷汗来,比起前头遭宁王凌、辱强迫她时的愤怒和痛苦,这会儿是深入骨髓的惊骇和绝望。
皇帝抬眸看她,眼神里聚集着浓稠化不开的幽深。
在她十七年的人生岁月里,从未有过比此刻更接近死亡毁灭的时候。她无声地落着眼泪,静静等候发落。
冰凉的手覆上了她垂在裙侧里的左手,萧叙慢条斯理拉近她。
手腕上戴着只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衬得手腕白若凝脂,手上那被勒出的红痕也显得愈加刺眼。
“陛下别挑我的手筋!”她腿软得不成了,跪倒在皇帝跟前。不论是宫女还是亲王,生死不过只在于他一念之间,她也不例外。他权力滔天,心狠手辣,实在是个太可怕的人。
从前勾引皇帝时的一小聪明这会儿全数用不上了,她咬了咬唇,仰望的眼神里尽是哀求,她哽咽道,“臣妾真的没有勾引宁王。”
手腕还被皇帝握着,她身上胡乱披着皇帝的衣袍,袖口落在手肘处,露出细瘦的一节手臂,哭的身子颤抖,真真可怜。
萧叙静静地看着她,神色辨不出喜怒,面庞像是玉雕而成的天神之相,威严肃然,如冰如霜。
他信不信她的话?
该是信的吧。可他明知道她的清白的,也会重重发落的,老狐狸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他处置她的绝佳时机。
“你为何会觉得朕要挑了你的手筋?”萧叙轻问,神色疑惑。
她眼眸里盛着泪水,再次澄清,还是方才那句话,“臣妾真的没有勾引宁王。”
答非所问,可恰恰是她这样的态度,像一只无形的手穿过他的胸膛,在心间轻拧了那么一下,有那么瞬间叫他疼得睚眦欲裂。
他从未体会过,也不知这是什么感觉,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朕的女人,遭人欺负了,若朕反而惩罚你,那朕成什么人了?”萧叙幽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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