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这几日没来么?”皇帝随口问了司律一声。
司律敛神站在不远处墙下,“回禀陛下,贤妃娘娘近日没来御书房。”
“也没派她那个宫女送点心来?”皇帝从折子里头抬眸,咬了咬笔头。
“回禀陛下,没有。那个宫女前几日没了。”
“怎么没的?”皇帝端正了坐姿,眉头微蹙认真问起来,神情看似十分关切,“难怪贤妃不来,朕倒是得了些清净。”
“前几日陛下叫打死的。”司律正经回道。
皇帝手上玩弄御笔的动作顿了顿,想起来前几日发生的事,悻悻然闭了嘴。
“听说,贤妃娘娘受寒生了小恙。”司律又道。
萧叙啪地一下合上折子,“这句话不该一早就说么?”
这么轻斥一声,眉头却是微微舒展开了,漂亮的眼梢上扬,唇边浮现丝丝笑意,“原是这样,难怪这几日都不来御书房。怎么受了寒气却病这么久,是不是小御医医术不好,叫院判去给她瞧病,驱驱寒气,女孩子的身体、”
“病已经好三日了。”司律面不改色道。
萧叙的笑容僵瞬时在了脸上,渐渐消失,冷不丁将手里的笔往砚台上扔,溅出了几摊墨汁,在御案上格外惹眼。
“那她怎么不来?”
司律的性子与萧叙相像,不温不火地,见皇帝生气也并不惊恐,只是躬身道,“陛下当初封时美人做贤妃,不正是嫌她常来御书房烦扰,故意将其捧高,好叫其他妃嫔制衡她么?”
如今人家真的不来,反倒询问起来。
萧叙垂眸看着御案边缘,鸦睫遮住眼底眸光,肤白若凝脂般,沉默了半响他才开口,“谁准你胡乱揣测圣意的?”
“奴才不敢。”司律道,他自小跟在萧叙身边,比起朝中官员,对皇帝的心思倒是偶尔也能参透半分。
萧叙复又打开一本新折子,取了笔架上新的笔蘸了墨。又过了片刻,皇帝开口道,语气略带不满,“近日朕怎么也总找不见你人?”
“回禀陛下,奴才在宫外置了宅院,下值后偶尔去宫外住。”
“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若不许,奴才明日便将那小院子卖了。”
司律自小在宫里长大,平时不当值时也时常在皇帝身边候着,住在宫里很少出宫。他是皇帝的心腹,比他略低几等的太监,稍微有些权势的都在宫外置办豪宅,甚至还买了女人做妻做妾。
“朕不是不许。你要宅子朕可以赐给你么,何必你自己花钱买。”皇帝还是觉得有异样,想到自己最近正放开了手收拾兵部那些个老人,瞬间又起了疑心,“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奴才万万不敢。”司律的神情比起三朝元老更沉着,“只是间二进二出的宅子,总在皇上跟前,奴才怕人说奴才过于谄媚。”
萧叙追问,“有女人了?”
“没有。”司律回道,眼眸左右横了几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