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帕克走了过来,他不紧不慢地说:“哈曼这家伙,只知道下狠手,他不知道,对付马迪尔这种家伙,肉体上是打不垮他的,只有从精神上摧毁他。”
温纯点点头,说:“麻烦你照看一下明月,我去和马迪尔谈谈。”
帕克很绅士地向明月伸出了手:“走吧,明小姐,我们再去练练驾驶飞机。”
明月很听话地跟着帕克,登上了停在后甲板上的直升飞机。
温纯再次来到前甲板上。
哈曼已经把马迪尔腿上的皮给完整的刮了下来,慢慢的放在他的脸上,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说吧,不说,我把你那条腿的皮也割下来。”
马迪尔红着眼,瞪着哈曼,骂道:“老子落到你的手上,就没打算能活着,有种你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痛快?哼,你想得太美了。”哈曼又慢慢的举起刀子,在马迪尔的耳边说:“你的大腿很强壮啊,我要切断你的肌腱,看你还能不能走路,还能不能玩女人……”然后,刀头一闪,直扎马迪尔的大腿。
马迪尔惨叫起来,但哈曼的刀子并没有落下,温纯握住了他的手。
哈曼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你又要多管闲事?”
温纯说:“你等等,我和他说几句话。不行的话,你再下手不迟。”
哈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关成虎。
关成虎点头。
“靠,几句话就能搞定他,还要老子们干什么?真是瞎鸡巴耽误时间,天亮了,谁他妈替老子们跳海自尽啊。”哈曼不满地嘟囔着,很不情愿地走开了。
温纯在马迪尔的身旁蹲下来,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马迪尔,你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子,我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我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疯狂。”
马迪尔用头使劲的撞甲板,这是所有人痛到极点的反应。
“求求你,杀了我吧。”马迪尔有气无力地喊道,然后紧紧地闭着嘴,一动也不敢动,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不,我不杀你。”温纯凑到了马迪尔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肯合作,我会让他们把你扒光,在你身上撒上汽油,然后……”
温纯停下来,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打着,绿色的火焰在欢快地跳跃,他将火焰凑近了马迪尔的下体处,轻声说:“然后,让他们把你这个地方的毛发点着,将你挂在船舷之上,慢慢地穿过乌合镇的码头,让镇上的居民们看看你的英雄形象。马迪尔,你看怎么样?”
马迪尔依旧一动不动,但是,温纯分明看见了他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甚至能够听见他牙齿的上下叩击声。
很显然,马迪尔不怕死,但他害怕在家乡父老和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人面前死得没有尊严。
温纯站了起来,向哈曼招了招手:“来吧,扒光他!”
“不要,不要啊!”马迪尔终于顶不住了,发出了哀求的嚎叫。“求你们了!不要!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
哈曼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温纯。
“扶他坐起来,给他水和食物。”温纯不屑地看了哈曼一眼,吩咐瘦猴。
瘦猴愣了一下,哈曼没好气地吼道:“快去。”
狗熊把马迪尔扶了起来,坐在了关成虎的对面。
“军火库在哪里?谁带队看守?口令是什么?有多少轻重武器?一点点说出来。”关成虎看马迪尔屈服了,便开口问道。
马迪尔抢过瘦猴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抹了抹嘴巴,用他生平最低微的声音一一回答了关成虎的问话。
最后,马迪尔大声说:“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给我个痛快的吧!”
温纯冷冷地说:“不行,把他押下去,如果有什么隐瞒的,回来再收拾他。”
“啊,慢着,慢着。”马迪尔立即改口道:“我说,刚才的口令我记错了,昨天的是‘雨过天晴’,今天的是‘小心暴雨’。”
温纯一笑,走回了后甲板,只留下哈曼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眼珠子只差掉出来。
“哈曼他们真是野兽!”明月站在直升机上,一脸义愤地说:“你去做了什么?是不是也是参与折磨马迪尔?温纯,我真怀疑你和他们呆久了,也会变得毫无人性?”
“不,我没有折磨马迪尔,我只是唤醒了他做人的尊严!”温纯微笑着伸出手,将明月从直升机上抱了下来。
帕克向温纯竖起了大拇指。
海平线上渐渐露出了朝霞。
这会儿,温纯才感觉到无比的疲惫。
酒吧闹事,诱捕马迪尔,与摩托车队的枪战,与哈曼的打斗,参与审问马迪尔,整整忙了一个晚上。
精神和身体都经受了一系列的严峻考验,一旦松弛下来,倦意和困顿袭上来,温纯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这一睡,最后竟然是被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把自己吵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明月守在床头暗暗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