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欣知道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临走前她让关春生向公司汇报一下,并反复嘱咐他千万不要和村民们发生正面冲突,以防事态扩大。
村民就在打桩机上吃了稀饭包子,根本没有一点收兵的迹象。
甘欣只好一个人先回县委大院,当面向高亮泉汇报工地现场情况,留下关春生在工地上继续坚守。
金魁和煤球等人闲得无聊,干脆喊了几个关系近的村民在办公室里打起了斗地主,拿工地办公室当成了娱乐场所,大呼小叫,大吵大闹,把个办公室搞得是乌烟瘴气。
关春生只提醒了一句,煤球就蹦得老高,叫嚣道:“你关春生不是混场面的人吗,你要是有种,就找几个人来,把老子们轰出去啊。”
依着关春生过去的脾气,用不着煤球叫唤,早带着原先的弟兄们一顿拳脚,把金魁和煤球收拾了。但现在,不仅自己要忍气吞声,还要压住身边的几个公司员工,这口气憋的不是一般般的难受啊。
关春生咬着牙,冷冷地说:“哥几个够狠,只提醒一句,你们以后少走夜路。”
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尤其是长期混迹江湖练就的眼神,平常人等见了,免不了心里发毛,陪着斗地主的几个村民怯怯地扔下牌,那意思准备散场。
金魁反手一把把他们扯住了,骂道:“怂包蛋,怕个鸟毛啊。”他站起身,走到关春生跟前,也是冷冷地说:“关经理,既然你这么说了,正好,哥几个,记住了,以后我们几个出门摔个跟头,就上公安局告他。”
被金魁把话这么一顶,关春生有些暗暗叫苦,这等于授这几个家伙以把柄,真要是这几个鸟人有个什么好歹,恐怕是黄泥巴调进裤裆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春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出门跟几个公司员工和打桩队队长交代了一下,不要和村民发生直接冲突,自己走到江边,给李逸飞报告情况。
李逸飞气归气,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吩咐关春生领着公司员工,坚守工地,保护好设备财物,等席菲菲和温纯开完会再说。
太阳懒洋洋地照着江面上,村民们和民工们各自散坐在打桩机的阴影下和简易房屋的墙根,原本嘈杂轰鸣的工地突然静得像是早先的垃圾处理场,只有附近人家的几条狗在空场地上东游西荡。
一个下午也是这么有气无力地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干巴巴坐了一天的村民开始不耐烦了,他们伸着懒腰东张西望,有几个找到在办公室里斗地主的金魁和煤球,扯一些借口要回家,其他人也跟着吵吵嚷嚷,说是熬夜太划不来,或者加钱什么的。
关春生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笑:耗不起了?哼,你们走了,我夜里干活。
金魁大概是被逼不过,就跑过来威胁关春生,说:“我们回去睡觉了,你们晚上不能打桩啊,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种威胁,关春生懒得去理,只冷笑着并没有搭理他。
“我可跟你说过了的啊,你不要当耳旁风。”金魁丢下一句话,又转到村民中间,大声吆喝着:“散了吧,晚上警醒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