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殷勤不能出事,抽吧,现在就抽,该抽多少抽多少。”温纯的脸已经扭曲了。“难道……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等死吗?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的兄弟就在外面……你们可以边手术,边等着取血的人回来啊。”
温纯浑身擅抖,咬牙切齿,暴跳如雷,语无伦次。
郭晓兰噙着泪水,看着主治医生。
医生大概是被温纯的样子震慑了,他轻轻地说:“准备手术,开始吧。”
温纯按照郭晓兰的指示在一张活动病床上躺下来,被缓缓推进了抢救室。
曾国强疯了一般冲上前,一看病床上躺着的是温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握着温纯的手,只哽咽着说了两个字:“谢谢!”
温纯笑了笑:“兄弟,是我对不起殷勤。”
产后大失血,输血量至少要超过四百毫升。
一般来说,健康人每次输血不能超过四百毫升,否则会有害健康。而超过八百毫升,会对健康有严重损害,过了一千二百毫升,会危及生命。
好似钉子一般粗的针扎进了温纯的静脉,浓稠的血沿着柔软的管子缓缓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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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感到心情烦躁、心率加快。
郭晓兰不时走过了呼唤一声,摸摸温纯的脉搏。
温纯感觉郭晓兰的手,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输血达到四百毫升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
可取血的人还没有回来。
郭晓兰过来说:“手术还没有完。”
温纯孱弱的笑了笑,点点头,轻声说:“我没事,继续吧。”
冰冷的针管触碰到了温纯的手臂,他开始昏昏欲睡。
温纯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睡过去,要挺住,手术不能停,停了,殷勤就没命了。
如果曾国强不去替换自己,或许殷勤就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早产。
救不了殷勤,怎么对得起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郭晓兰再也没有离开温纯,她一直握着温纯的手,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她心里最清楚,温纯就是在拿自己的命换殷勤母子的命。
这会儿,最痛苦的莫过于曾国强。
这边是自己的爱妻,这边是自己的兄弟。
一个也不能少啊!
他揪着头发,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脸,可压抑不住的呜咽从他的指缝里流淌了出来。
“八百毫升了。”郭晓兰绝望地说。
但温纯已经听不清楚郭晓兰在和谁说话,他强挺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嘴里只不停地念叨两个字:“继续,继续,继续……”
血还在一点一点地流淌,温纯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模糊。
终于,他听见了一声欢呼。
“血到了……”
温纯被推出了急救室,曾国强的爸妈和于飞、赵子铭迎了上来,国强的爸妈差一点就要给温纯跪下了。“温纯,你舍命救了殷勤和我们的孙子,我们曾家永远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温纯摇摇头,虚弱地说:“别这么说,我和国强是兄弟。”说完,眼前一黑,头一歪,休克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于飞和赵子铭一人扶住一位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天边露出了第一缕曙光,新一天的黎明已经到来。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