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虞虽然心性单纯,却也不是傻子,眼见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你怎么是这种人……”
“哪种人?”金世荣冷哼,“这世道,可没有那么多好人!我奉劝你乖乖地听话,否则我……”
他话说一半,忽而头上咣的一声,眼前一黑,竟是给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雅虞吓得两眼发红,见他吃痛松手,飞快扔了手里的茶盅,转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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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以前,莲花峰顶。
云烟弥漫,远处天际被阴翳笼罩,灰蒙蒙的一片。对面就是紫云顶,此时此刻它被浓厚的云雾遮挡,云雾之外,难窥分毫。
萧然盘坐在莲花峰的石台上,双眸相合,神色冷峻。
白汉卿飞落下地,见此情形,不敢吱声打扰,只默默站在一旁。
萧然所练,是至刚至阳之少阳功,这功法固然厉害,却极为玄奥霸道,且越是往后,越是危险,一旦走火入魔,就会筋脉自爆而亡。
不久之前,萧然的神色才有所舒展。
“尊主感觉如何?”
萧然面无表情道:“少阳功的第九层果然不可小觑,我体内的真气仍不受控制。”
白汉卿道:“尊主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此地远离七大派暗爪,又有得天独厚的练功条件,想来不用多久,尊主就能入归化之境了。”
“我看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也能入归化之境了。”萧然瞥了他一眼,“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的确是如永若道长所言,那个人就在这县衙的死牢之中,他已经在这儿做了八年的死囚,”白汉卿道,“怪不得我们先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此人果然是狡猾。”
谁能想到有人会以大牢死囚的身份掩护自己的行踪,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乡僻壤。
萧然眸子一转,微微冷笑道:“祁宏安邀我在莲花峰切磋,那南宫于今恰恰也藏匿于莲花镇,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尊主是怀疑……莲花镇另有玄机?”
萧然又闭上了双眼:“那日祁宏安表面上是邀我切磋,实际却是想取我性命。”
白汉卿一凛。
萧然说话时语气平和,声音里甚至透出一丝温柔:“倒也不难猜,南宫于今身为南宫氏后人,知道琉璃玉魄的秘密,祁宏安必是想拿我的人头去换那个秘密。”
“那尊主,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那南宫于今给……”
萧然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而又冷淡的笑意:“不急,我倒是想先会一会此人,他有本事藏身于此,想必还留有后招。”
白汉卿默然。
“阿虞下山了?”萧然突然问了一句。
白汉卿一愣,随即道:“属下方才在山下就看到阿虞姑娘了,她好像……是要去医馆找那金世荣。”
萧然仍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白汉卿斟酌着道:“金世荣为人极其贪色,似乎对阿虞姑娘别有用心,要不要属下去……”
萧然淡淡道:“你不必急着出手,先吓一吓她——好让她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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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汉卿下山以后,赶去了宝珍医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雅虞现身于此。他看她被那学徒引到院内,就转头翻上了屋顶,以便察看院中的情形。
金世荣伸手抓着雅虞时,白汉卿心里记着萧然的吩咐,没有立即出手。
却没想到,这个看似柔柔弱弱,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小姑娘,竟抄起桌上的茶盅就往金世荣脑袋上砸。
别说金世荣毫无预料,连白汉卿都看得呆了一呆。
她砸了人,自己也被吓坏了,白着脸撒腿就往外跑。
等人跑出去后,金世荣的手下纷纷听令往外追赶。
白汉卿很快回神,他随手捡起几块小石子,朝那几个打手飞了过去,五发五中,全落在对方的膝盖骨上,直将那五人打得哇哇大叫,倒地抱腿。
金世荣捂着头赶过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瞠目结舌。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