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吗?”
他蓦地松动了下,突然问了句。
姜娆瘫软在榻上,空着眸子怔了怔,随即摇头。
她居然完全不抗拒。
察觉到此时心里的真实体感,姜娆蹙着眉心觉自己当真放’浪。
“把今日在巷子里的不愉快都忘了。”陈敛声音阴哑得厉害,眼神更似深陷沉沦。
姜娆眼睫轻颤着,余光暼见他唇上红得那样彻底,心惊他实在过火。
“如果还觉得肩膀痛,要记你今日只是被我欺负了,不许记得别人,懂吗?”
他再次开口,换成了鲜少的命令语态。
姜娆愣愣地点了下头。
原来他想用激烈的方式,替换掉她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又见他欲言又止,半响才开口,“你……当真不厌恶我这般对你?”
她满脸羞意,喃喃道,“我也这样……轻薄过你,你咬回来是公平的。”
陈敛长长“哦”了一声,半眯着眼看她,随后恍然大悟一般开口,“这帐原来是这么算的。”
又马上赞同她的说法,“确实,很公平。”
说罢,便欲再贴上去。
“别。”已经够了。
就算真的有笔帐,他也以十倍的程度叫她还清了。
“既讲公平,那便也算算利息。”
“利息……也应还够了的。”她抖着声音与他讲理。
“不够……”
姜娆听他说得冠冕堂皇,被欺得几乎要掉眼泪了,手心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颤颤地抖,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几乎献上了这副身子,他可不能欺负了人,以后遇事不管她死活呀。
*
回府后,姜娆佯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二哥问她为何回来这样晚,她便只说是逛街耽误了时辰。
进了自己的琼琚阁,姜娆首要做的便是泡进浴桶里,给自己彻彻底底洗个澡。
房门紧闭着,她也没召春杏和小桃左右侍奉,出浴后随意披了条轻盈里衣,酮体半挡地做到梳妆台前面对铜镜。
花容绯色,这样终是看得清楚了。
视线再往下移,她不禁陷入了深思。
左肩上,最早一层被拉扯出的红印,全被一个个更深的痕迹掩盖,那是什么自不必多言,姜娆越看越觉得脸热难耐,赶紧拢好衣服,慌着去喝了口放置桌上的清茶润嗓。
之后她索性将那面镜子转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她是实实的想错了!
前世那些听别人传出来的闲言碎语,让她刻板印象地以为陈敛是个懂得克制,寡淡自持的人。
可他摆弄着她报复时,哪里能见到半点自控与清冷。
他更像是只扑倒猎物的狼,獠牙凶狠狠地显露着。
姜娆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原是计划半月时间,待他压抑到了极点,自己再适时出现给他个甜头,目的便是要他彻底臣服于自己。
可是……
哪里能想到他根本不屑忍耐。
陈敛比想象中要霸道,锋芒毕露得多。
被她招惹心痒难耐,便直接将她抱来啃咬,管她是什么未来的太子妃,还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惹着了他,便要受他的罚。
谁让姜娆那日亲口对他说过——她,也可以不做太子的女人。
姜娆趴在席塌上忍不住胡思乱想,百般忧虑,觉得如今情形虽错了轨道,但应是也算不得太坏。
他虽未彻底臣服,却似乎格外享受将她欺身于下的主导姿态,既如此,她也不必去争能不能收服他,只要保证时时勾住他,至少也能求得份将来庇佑。
如此捉摸着,她才稍稍安心了些。
端起茶盏,她不自觉又抚了抚锁骨上的痕迹。
密密麻麻,叫人不忍直视。
她不自觉哼了声,嘴上喃喃自语着,“陈敛,你比我想象的要坏多了。”
*
不日之后,毅安侯府收到了皇后娘娘下的帖子,邀着京城各名门氏族家的女儿去观赛马会的开场表演。
姜娆本就有心今年参与,正好葛如烟这阵进了府,叫她近水楼台寻着方便,平日里便跟着她练习。
这回姑且算是她食言了,先前还求着陈敛教她,这转眼间就绝情地换了个师父。